叶璃沈君澜小说最后结局 叶璃沈君澜完结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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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璃沈君澜小说最后结局 叶璃沈君澜完结版免费阅读

霜刃情殇

霜刃情殇

作者:素流年 分类:言情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11 14:3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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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情殇》 小说介绍

言情小说《霜刃情殇》是作者“砚雪煎茶”潜心打造的一部超爽佳作,文里涉及到的主要人物分别为叶璃沈君澜,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承平十三年,仲夏夜。镇国公府宴客厅内,亮如白昼。数十盏琉璃宫灯高悬,水晶流苏在穿堂而过的夜风里轻颤,碰撞出细碎清音,却被....

《霜刃情殇》 霜刃情殇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承平十三年,仲夏夜。镇国公府宴客厅内,亮如白昼。数十盏琉璃宫灯高悬,

水晶流苏在穿堂而过的夜风里轻颤,碰撞出细碎清音,

却被厅中鼎沸的人声与靡靡丝竹轻易盖过。

化不开的暖香——是上等的龙涎混着酒气、脂粉、还有鼎中温着珍馐佳肴蒸腾出的油腻热气。

王公贵胄、朝廷重臣们华服锦袍,或踞坐高谈阔论,或倚着凭几,

目光迷离地投向中央那片铺着猩红波斯地毯的宽阔空地。那里,

数名身姿窈窕的舞姬正随着急促的琵琶与羯鼓声,踩着细碎的步子旋舞。纱衣轻薄如蝉翼,

臂间缠绕的披帛翻飞如蝶,媚眼如丝,引得席间不时爆出喝彩与放浪的笑声。

美酒在夜光杯中荡漾,映着灯火与宾客眼中熏然的醉意。镇国公沈巍端坐主位,

一身玄色蟒袍,金线在灯下闪着冷硬的光。他面容刚毅,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目光扫过满堂宾客,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沉稳。世子沈君澜侍立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

一身月白锦袍,衬得身姿挺拔如松。他神情疏淡,眼神沉静,只在父亲偶尔低声询问时,

才微微俯身应答几句,语声清越,清晰入耳。他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虚空处,

带着一种与这满堂喧嚣格格不入的沉凝,

仿佛在审视着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下的暗流涌动。一曲终了,舞姬们带着香风盈盈拜倒,

赢得一阵稀落的掌声。乐声稍歇,丝竹管弦换了调门,变得更为幽深、神秘,

鼓点也低沉下去,一下,又一下,像敲在人心上。厅内的喧闹不知何时低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投向那片猩红地毯。

只见先前退下的舞姬们悄然隐入阴影,一个纤细的身影,独自立于中央。她赤着双足,

踩在冰凉的地毯上,如同踩在初冬薄霜之上。一身素白纱衣,毫无绣饰,

宽大的衣袖和裙裾在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月华般的清冷。面上覆着同色的轻纱,

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映着跳跃的灯火,却深不见底,像两口结了薄冰的古井,

沉寂得没有一丝波澜。厅内彻底安静下来,连杯箸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

方才还沉迷于美色与美酒的权贵们,此刻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提住了脖颈,

举起的酒杯凝滞在半空,眼中只剩下那个赤足立于灯火中央的素白身影。咚!

一声深沉的羯鼓敲响,如同远古的回音。她的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旋了起来。

不是方才那些舞姬刻意撩人的柔媚之姿,而是带着一种凛冽的、近乎决绝的韵律。

素白的纱衣瞬间旋开,如同月下骤然绽放又急速凋零的昙花。每一次旋转,每一次伸展,

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张力,柔韧中蕴含着凌厉的锋芒。

足踝上的银铃在疾旋中只发出极轻微的、细碎如冰裂的声响,

几乎被那越来越急、越来越重的鼓点淹没。鼓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如同千军万马踏碎冰河。她的动作也随之快得惊人,旋舞的身影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白练。

每一次足尖点地,每一次腰肢的拧转,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精准与力量。

那舞姿不再是单纯的柔美,更像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一种无声的呐喊,

裹挟着冷冽的杀气,在暖香浮动的厅堂里无声地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君澜疏淡的眼神早已凝住。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抹素白,锐利如鹰隼,

穿透她疾旋的身影,捕捉着每一个细微之处。当她在一次疾旋后短暂凝定,

腰肢向后弯折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时,他瞳孔骤然一缩。

在她被旋转带起、紧贴在腰侧的一小片素纱之下,一抹异样的暗红一闪而逝。

那颜色浓重如凝结的血,形状隐约是盘曲的螭龙!沈君澜的心猛地一沉。前朝皇室秘藏,

传闻中以血玉髓雕琢而成、螭龙盘绕的“血螭珏”?此物早已随前朝宫倾覆而湮灭无踪,

怎会出现在一个舞姬身上?鼓点骤然拔高,密集如暴雨倾盆!她旋舞的速度已达极致,

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白色的风暴。就在风暴中心,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极速旋转之中,

沈君澜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刀锋,

刹那捕捉到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破绽——在她肩胛骨上方,素纱紧贴肌肤处,

随着她一个大幅度的拧身动作,衣料被绷紧拉扯,

瞬间勾勒出一道寸许长的、极其细微的凸起轮廓。那绝非骨骼的自然形态,

更像是一道早已愈合却留下永久印记的旧疤!一道电光瞬间劈入沈君澜的脑海深处!

前年那个血腥弥漫的冬至宫变之夜,火光冲天,刀剑嘶鸣。

他率禁卫攻入前朝长公主所居的昭阳殿深处,在混乱的厮杀与熊熊烈焰的舔舐中,

曾惊鸿一瞥。那位传闻中刚烈无比的公主,在护卫拼死掩护下突围,

肩头被一支淬毒的弩箭狠狠擦过……那位置,那形状!咚!最后一声重鼓,如同惊雷炸响,

骤然收住!那席卷一切的白色风暴瞬间凝固。

舞者保持着最后一个定格的姿态——右臂高高扬起,宽大的素袖如凝固的云霞垂落,

遮住了半张面孔和扬起的右手。赤足点地,左腿绷直后抬,

整个身体绷成一道蓄满力量的弓弦。大厅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神仿佛还被困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旋舞里,被那戛然而止的重鼓震得失了魂魄。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凝固的身影动了!不是谢幕的柔顺俯拜,而是猎豹扑食般的暴起!

那高高扬起的右臂猛然挥下!素袖翻飞,一道刺目的寒光撕裂了温暖的烛火与浮动的暖香,

带着决绝的厉啸,如同坠落的流星,直刺主位上镇国公沈巍的咽喉!速度之快,

只在众人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森冷的残影!惊呼声尚未来得及冲出喉咙,变故陡生!

一道月白的身影,比那寒光更快!沈君澜在鼓声收束、杀意迸发的同一刹那,

就已从父亲身侧暴起!他不是扑向刺客,而是以一种近乎预判的精准,一步抢至镇国公身前,

将自己宽阔的后背完全挡在了父亲与那道索命寒光之间!同时,他的右手如闪电般探出,

并非格挡兵器,而是无比精准地、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扣向那刺客持着凶器的手腕!“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寒芒在距离沈君澜胸前寸许之地硬生生停住!

刺客纤细的手腕已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指节因巨大的力道而瞬间泛白。

那是一只属于舞者的手,此刻却被禁锢得纹丝不动。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满堂宾客呆若木鸡,惊骇凝固在脸上。镇国公沈巍脸上的沉稳第一次被打破,

锐利的鹰目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儿子,

以及儿子手中死死扣住的那只握着凶器的手。四目相对。

隔着那层被汗水和动作濡湿、微微下滑的素纱,沈君澜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睛。

古井般的沉寂彻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惊愕、难以置信的震动,

以及被强行遏制的、熊熊燃烧的恨意!那双眼睛,此刻像燃着幽蓝火焰的寒冰。

沈君澜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他微微低下头,

鼻尖几乎触到她因剧烈动作而散乱垂下的鬓发。

其淡薄、却异常清晰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是金疮药特有的、混合着苦涩草药的微腥气息,

被女子温热的汗气蒸腾出来,丝丝缕缕,萦绕不散。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

指腹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脉搏的狂跳,如同被困的幼兽。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冰冷的质询,清晰地送入她的耳中,

也仿佛是在对自己确认:“这舞步……”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那层薄纱,

直抵她眼底最深处的秘密,“是前朝冬至大祭‘祈霜’之舞的杀伐变奏。”他的声音顿了顿,

目光在她肩胛骨的位置极其短暂地扫过,那里被素纱覆盖着,

却在他眼中清晰无比地勾勒出那道旧疤的轮廓。他凑得更近些,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叶璃心头:“还有这金疮药的味道……前年冬至,

昭阳殿大火里那支弩箭的毒,用的就是这种‘雪里青’的方子解的吧?

”叶璃的瞳孔在瞬间缩成了针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惊骇如同冰冷的毒蛇,

瞬间噬咬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停止呼吸。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舞步、伤痕、甚至解药的气味……他竟如数家珍!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远不及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精心策划的刺杀,隐秘的身份,

在他面前竟像一张被轻易戳破的薄纸!她猛地一挣,手腕却如同被焊在铁箍之中。

绝望和更深的恨意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拿下!”镇国公沈巍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瞬间打破了厅内凝固的死寂。周围反应过来的护卫如梦初醒,刀剑出鞘的铿锵声刺耳响起,

杀气腾腾地扑向中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

她不再试图挣脱那只铁钳般的手,反而借着沈君澜紧扣的力道,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双脚同时发力,狠狠踹向沈君澜的胸膛!这一脚凝聚了她全身的力气和搏命的狠厉。

沈君澜闷哼一声,胸口气血翻涌,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一瞬!就是这一瞬!

叶璃手腕如同灵蛇般诡异一扭,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从沈君澜指间滑脱!同时,

她足尖在猩红的地毯上用力一蹬,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借着踹向沈君澜的反作用力,

朝着侧方一扇洞开的雕花长窗疾射而去!“拦住她!”护卫的怒吼声响起。

几道刀光追斩而至,却只劈碎了窗边垂落的轻纱幔帐。

素白的身影如同一缕被疾风吹散的轻烟,在刀光剑影合围之前,轻盈地穿过了长窗,

瞬间消失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窗棂被撞开的轻微声响,

和窗外花园里被惊起的几声夜鸟悲鸣。沈君澜稳住身形,压下胸口的窒闷,

目光追向窗外无边的黑暗。那里,只有树影婆娑,夜风呜咽。他缓缓收回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腕肌肤的微凉触感,以及那细微疤痕的粗糙。他垂眸,

目光落在猩红地毯上一点不起眼的暗色痕迹上——是方才挣扎时,

从她紧握凶器的手掌边缘渗出、滴落的一小滴鲜血,如同暗夜绽开的微小红梅。

护卫们冲至窗边,只看到一片空茫夜色。“废物!一群废物!”镇国公沈巍脸色铁青,

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杯盘震得跳起,汤汁四溅。他眼中怒火翻腾,

死死盯着那扇空荡荡的长窗,又猛地转向沈君澜,

声音里带着雷霆之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君澜!你如何能料到她行刺?

那妖女……”沈君澜转过身,面色已恢复沉静,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深重的阴霾。他抬手,

轻轻拂去月白锦袍前襟上被她足尖踹出的灰尘印痕,动作不疾不徐。“父亲息怒。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舞姿虽惊艳,却隐含杀伐之气。她袖中寒光初现,

方位直指父亲,是以抢先一步。”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满堂犹在惊惶的宾客,

没有提及那血螭珏、那旧疤、那金疮药的气味,只将惊鸿一瞥的杀机归结为武者的直觉,

“此女身法诡谲,绝非寻常舞姬。她既逃遁,府中防卫需立刻加强,彻查其来路,方是首要。

”沈巍鹰隼般的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片刻,那沉静之下似乎隐藏着更多东西,

但他此刻被当众行刺的震怒和羞辱感占据了全部心神。他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追问,

厉声下令:“封锁府邸!全城搜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前朝余孽给我挖出来!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命令如石投水,激起层层惊惧的涟漪。宾客们这才彻底从惊魂未定中反应过来,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带着恐惧和后怕。奢华靡丽的夜宴,

顷刻间被血色和阴谋的阴影彻底笼罩。沈君澜站在原地,没有参与护卫的追索。他微微侧首,

目光再次投向那扇洞开的长窗,投向那片吞噬了素白身影的无边夜色。

夜风带着花园里草木的湿冷气息灌入,吹拂着他额前的几缕发丝。

指尖那一点残留的微凉触感和血腥气,无声地烙印在记忆深处。前朝冬至的血色宫变,

昭阳殿冲天的火光,肩头中箭的刚烈身影……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翻搅。

那一眼对视中的惊愕与刻骨恨意,清晰地烙在他心上。余孽?她究竟是谁?---光阴如梭,

三年荏苒。京城依旧是那个繁华鼎沸的京城,

镇国公府的权势在沈巍的铁腕与沈君澜的辅佐下,似乎更胜往昔。然而,

那场仲夏夜宴上惊心动魄的刺杀,以及那个如同月下幽魂般消失的舞姬,

却如同一根隐秘的刺,深深扎在沈君澜的心底,并未随着时光流逝而淡去。这三年里,

他从未停止过暗中的探寻。血螭珏的线索如同石沉大海,前朝余孽的活动也似乎偃旗息鼓,

销声匿迹。那个素白的身影,那双冰封着恨意的眼睛,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惊悸的幻梦,

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直到那个微雨初歇的午后,他在京城最负盛名的“漱玉斋”书局,

再次遇见了那双眼睛。书局内弥漫着陈年纸张和墨锭的独特清香。

沈君澜本是来取几卷前朝地理志的孤本,刚踏入内室,目光便被临窗而坐的一个身影吸引。

她穿着素雅的浅碧色襦裙,发髻松松挽起,只簪了一支温润的玉兰簪子,侧影娴静。

手中执着一卷书,微微垂首,露出弧度优美的颈项。窗外细雨初停,天光透过雕花木窗,

在她身上洒下柔和的光晕,静谧得如同一幅工笔仕女图。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

她缓缓抬起头来。四目相接的瞬间,沈君澜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双眼睛!

不再是冰封的古井,也褪去了那夜惊心动魄的恨意火焰。此刻,它们像是初春时节,

被暖阳融开冰面的湖水,清澈、沉静,带着一丝被惊扰的无措,

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了时光的熟悉感。纵使容颜清减了几分,

眉宇间多了些书卷浸润的温雅,可那眼波流转间的神韵,

瞬间与三年前月下旋舞、寒光迸现的素白身影重叠!是她!叶璃显然也认出了他。

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起一丝白。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惊惶,

如同受惊的鹿。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避开,动作间带着一丝仓促。“姑娘留步。

”沈君澜的声音响起,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

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她欲逃的动作。他上前几步,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卷上,是一卷前朝大儒批注的《水经注》。“姑娘也喜好地理志?

”叶璃的动作顿住了。她迎上沈君澜的目光,那惊惶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涟漪后,

迅速被一种强自的镇定压下。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声音清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民女叶璃,见过世子。只是……随意翻阅。

”“叶璃……”沈君澜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细细研磨。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眼神却深邃难测,“好名字。清如朝露,韧若璃玉。

”他目光再次落回那卷《水经注》上,语气自然地接道,“前朝李季常批注的《水经注》,

见解精辟,尤重山川形胜与古今变迁。姑娘眼光不俗。”叶璃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他念出她名字的语气,那看似随意的评价,都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认出她了!

他必定认出来了!可他为何不点破?为何不唤来护卫当场擒拿?他究竟想做什么?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最终化作唇边一抹同样清浅、却暗含戒备的弧度:“世子谬赞。

民女不过识得几个字,胡乱看看罢了。不敢当‘眼光不俗’四字。”“何必过谦。

”沈君澜的目光扫过她微微绷紧的肩线,仿佛能穿透那层柔软的衣料,

再次触碰到那道隐藏的旧痕。他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

“能静心研读李季常批注之人,胸中必有丘壑。这‘漱玉斋’虽号称藏书万卷,

真正有价值的孤本却藏于二楼‘揽月阁’。姑娘若有兴趣,改日沈某可做向导,引姑娘一观。

”这话语带着一种熟稔的邀请,更是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惑——接触那些秘藏的前朝孤本。

叶璃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她再次屈膝,婉拒道:“世子厚意,民女心领。

只是身份有别,不敢僭越。”她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今日书已选好,不敢再叨扰世子雅兴。民女告退。”她拿起选好的几本书,动作尽量从容,

转身走向柜台。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背上,

带着审视,也带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灼热?沈君澜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

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书局的门口,汇入外面湿漉漉的街市人流中。

雨后的阳光有些晃眼,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他唇边那抹极淡的笑意缓缓隐去,眼底的深沉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指尖仿佛又感受到三年前那微凉的触感和狂乱的脉搏。叶璃……她回来了。

带着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民女”身份,回到了他的视线之中。这次,她又想做什么?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袖口冰凉的云纹刺绣,沈君澜眼底那点审视的微光沉淀下来,

渐渐被一种更为复杂难辨的情绪所取代。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转身走向柜台,

取走了自己预订的那几卷地理志孤本。纸张粗糙的触感传来,带着历史的厚重与尘埃。

一场新的、心照不宣的棋局,已然在细雨初晴的午后悄然铺开。

---从“漱玉斋”那场猝不及防的重逢开始,

一种奇异的联系便在沈君澜与叶璃之间悄然滋生。

沈君澜并未因识破她的身份而采取任何雷霆手段,反而以一种近乎固执的温和与耐心,

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镇国公世子,

更像一个偶然发现了稀世珍宝的旅人。他会“偶遇”她在城南古寺画壁画的清幽身影,

驻足良久,末了才上前,递上一方浸着冷泉水的干净丝帕,为她拂去额角沾染的颜料。

他会“恰好”寻到几册她苦觅不得的前朝琴谱孤本,派人送到她暂居的小院,

附上的名帖字迹清隽,只写着“聊赠知音”。他会在她为城西慈幼堂孩童施药义诊时,

默然出现,带来分量十足的药材,并不打扰,

只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在病弱孩童间忙碌穿梭的身影,目光专注而深沉。这些举动,

起初在叶璃心中激起的是巨大的惊疑和更深的戒备。她时刻绷紧着神经,

等待着图穷匕见的时刻,等待着镇国公府的铁卫破门而入。然而,一天天过去,

预想中的雷霆并未降临。沈君澜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彬彬有礼,细致入微,

仿佛真的只是在欣赏一个才情出众、心地良善的普通女子。

他的眼神里没有三年前那种锐利的审视和冰冷的质询,

反而沉淀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滚烫的东西,让她心慌意乱。恨意如同坚固的冰山,

在这持续不断的、带着温度的注视下,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暮春时节,

沈君澜邀她同游西郊玉泉山。山道蜿蜒,林木葱郁,涧水淙淙。行至半山腰一处开阔平台,

俯瞰下去,整个京城尽收眼底。鳞次栉比的屋宇,巍峨的宫墙,

蜿蜒的护城河在阳光下闪着碎金般的光,远处农田阡陌纵横,交织成一幅宏大的盛世图卷。

沈君澜负手立于崖边,山风鼓起他月白的衣袍。他指着山下那壮阔的景象,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看这京城,这万里河山。前朝末年,君王昏聩,

权阉当道,吏治腐败,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烽烟四起。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

我父……顺应天命民心,拨乱反正,虽有雷霆手段,流血漂橹,却也是为终结乱世,

开此太平基业。”他的话语,像重锤敲在叶璃心上。她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

望着脚下这片曾经属于她叶氏先祖的土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终结乱世?太平基业?那她叶氏皇族满门的血,她父皇母后兄长的头颅,

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忠臣良将,又算什么?她胸中翻涌着激烈的反驳,喉头涌上腥甜的血气。

然而,当她侧头看向沈君澜时,看到的却并非胜利者的傲慢与冷酷。

他的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冷硬,眼神却投向极远的地方,

带着一种沉重的、近乎悲悯的苍茫。仿佛那场奠定新朝的宫变,

并非他口中轻描淡写的“拨乱反正”,而是同样压在他心头的、无法卸下的血色十字架。

这份沉重,竟奇异地消解了她胸中一部分沸腾的恨意,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迷茫与空洞的悲凉。

深秋,皇家御苑的枫林如火如荼。沈君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避开了一众随从,

带着叶璃悄然潜入这片禁地。层林尽染,红枫黄叶铺满了小径,踩上去沙沙作响,如同低语。

阳光透过斑斓的枝叶洒下,光影流转,美得不似人间。两人并肩漫步,一时无话。

只有足下落叶碎裂的轻响,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鸟鸣。长久以来紧绷的弦,

在这片隔绝尘嚣的绚丽秋色里,似乎有了一丝松弛。“小时候,”沈君澜忽然开口,

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遥远的追忆,目光落在脚下层层叠叠的落叶上,

“父亲对我极为严苛。五更天即起习武,稍有懈怠,便是戒尺加身。读书习字,

务求尽善尽美,容不得半点瑕疵。那时觉得苦不堪言,只道是父亲不近人情。”他顿了顿,

弯腰拾起一片形状完美的火红枫叶,指尖轻轻拂过叶脉。“后来渐渐大了,随他出入军营,

见识过真正的战场,见识过流离失所的百姓,见识过权力的倾轧和阴谋的肮脏……才明白,

他并非不爱惜我。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替我撑起的这片‘太平’,底下埋着多少枯骨,

竖着多少暗箭。他逼我强大,逼我洞察,逼我能在任何惊涛骇浪中活下去,

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太平’,哪怕这‘太平’本身……就沾着洗不净的血。

”他将那片枫叶递给叶璃。叶璃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枫叶的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

触感微凉而干燥。“这世间,何来真正的非黑即白?”沈君澜的目光转向她,

深邃的眼底映着漫山遍野的红,也映着她怔忡的面容,“就像这片枫林,

世人只道它绚烂夺目,谁又细究过每一片叶子上沾染的晨露与尘埃,经历过的风霜与虫噬?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叶璃,人活于世,很多时候,

只是在两难之间,选一条相对不那么坏的路走罢了。”叶璃握着那片枫叶,指尖微微颤抖。

他的话,像一把无形的钥匙,试图撬动她心中那座由国仇家恨浇筑而成的铁狱。

她想起幼时父皇的慈爱,母后的温柔,兄长的呵护,那是她心底最温暖的底色。

可她也无法否认前朝末年的混乱与黑暗,那些她曾躲在宫闱深处也听闻过的民怨沸腾。

沈巍是刽子手,是覆灭她家国的仇人,可沈君澜口中那个逼儿子在血与火中成长的严父,

那个试图守护一方“太平”的权臣……又该如何定义?恨意依旧在,却不再纯粹。

一种陌生的、酸楚的柔软,混杂着巨大的迷茫,悄然滋生,缠绕在心头,让她几乎窒息。

她低下头,看着掌中那片红得刺眼的枫叶,仿佛捧着一颗灼热的心脏。隆冬,

京城落了今冬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一夜之间将整座城池染成素白。

沈君澜踏雪而来,叩响了叶璃小院的门扉。他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肩头落满了雪花,

眉睫上也沾着细小的冰晶,带来一身凛冽的寒气。手中却提着一个精致的红泥小炭炉,

炉膛里炭火正旺,散发着融融暖意。“天寒地冻,煮茶看雪,最是相宜。”他语气自然,

仿佛只是邻里串门。不等叶璃回应,便熟门熟路地走进她简朴却收拾得干净雅致的堂屋,

将炭炉放在中央的小几上。叶璃看着他自然而然的举动,一时无言。

炉火的红光映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柔和了平日的冷峻。他动作娴熟地置壶、添炭、注水,

水汽氤氲开来,带着松枝燃烧的淡淡焦香。小小的斗室,因这炉火和他沉稳的存在,

竟驱散了冬日的孤寒,生出几分温馨。窗外大雪无声。屋内,红泥小炉咕嘟咕嘟地轻响,

水汽袅袅上升。沈君澜专注地摆弄着茶具,神情沉静,

仿佛世间纷扰都隔绝在了这漫天飞雪之外。他偶尔抬眼,目光落在静**在对面的叶璃身上。

炉火映着她素净的脸庞,眼睫低垂,投下淡淡的阴影,整个人像一尊易碎的琉璃美人。

“尝尝,”他将一盏刚刚沏好的热茶轻轻推到她面前,茶汤澄澈,热气升腾,

“去岁收的梅花雪水,配这老君眉,应该不差。”叶璃捧起温热的茶盏,

指尖传来的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清雅的茶香沁入心脾,她轻轻啜饮一口,

暖流熨帖着冰冷的四肢百骸。这寻常的温暖,这片刻的安宁,

竟让她生出一种近乎奢侈的贪恋。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地感受过一份纯粹的暖意了?

国仇家恨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刻都活在伪装与警惕之中。

而眼前这个人,这个她本该恨之入骨的人,却给了她这份短暂的、带着危险的宁静。

沉默在温暖的茶香里流淌。沈君澜没有再说那些关于家国、关于立场的大道理,

只是偶尔说起京中趣闻,或是书中一段闲笔。叶璃也渐渐放松下来,偶尔轻声应和几句。

屋外是冰封的世界,屋内却只有炉火的噼啪轻响和茶水的温润。这一刻,没有前朝公主,

没有镇国公世子,没有血海深仇。只有炉火旁两个安静对坐的人,

被茶香和雪意温柔地包裹着。然而,

当叶璃的目光无意间掠过沈君澜放在膝上的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握惯了刀剑的手,

指腹带着薄茧——一种尖锐的刺痛猛地攫住了她!她想起了三年前那个仲夏夜,正是这只手,

如铁钳般死死扼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腕!想起了她袖中寒光刺向的目标,

正是这只手主人的父亲!炉火的暖意瞬间退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捧着茶盏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那短暂的、虚幻的宁静被彻底打碎。眼前的温暖,

是包裹着蜜糖的砒霜,是敌人精心布下的温柔陷阱!她怎么可以沉溺其中?

怎么可以对仇人之子生出片刻的软弱?巨大的罪恶感和更深的痛苦瞬间淹没了她。

沈君澜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骤然变化。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和瞬间僵硬的身体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端起自己的茶盏,

垂眸看着澄澈的茶汤,掩去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他知道那根刺依旧深埋在她心底,

从未真正拔除。这片刻的暖,终究敌不过那刻骨的寒。但他没有点破。只是将茶盏凑近唇边,

任由那微苦回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窗外,雪下得更大了,无声地覆盖着一切。

---当沈君澜站在镇国公沈巍面前,平静而清晰地吐出“叶璃”这个名字,

并表明要娶她为妻时,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了冰。

沈巍猛地从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抬起头,鹰隼般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利刃,

狠狠刺向自己的儿子。他脸上的肌肉绷紧,下颌线如同刀削斧刻,压抑的怒火在眼中翻腾,

几乎要喷薄而出。“叶璃?”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风暴气息,

“那个来历不明、身份可疑的民女?君澜,你昏了头了!”他霍然起身,

沉重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逼近沈君澜,“三年前府中夜宴的刺杀,你忘了吗?

那妖女的身手、那狠辣的劲头,绝非寻常!你告诉我,一个普通的民女,如何能有那般见识,

识得前朝李季常的孤本?又如何能在慈幼堂施药义诊时,

对几种罕见旧伤的处置手法娴熟老练得堪比宫中御医?!”每一个质问都如同重锤,

砸在寂静的书房里。沈巍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住沈君澜的眼睛,

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动摇或隐瞒。“她接近你,必有图谋!不是冲着你的世子之位,

就是冲着我们沈家满门的性命!你竟要将这样一个祸患,迎入府中,置于卧榻之侧?君澜,

你太让我失望了!”面对父亲雷霆般的怒火和毫不留情的质疑,沈君澜站得笔直,

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他的脸上没有畏惧,只有一种磐石般的坚定。“父亲明鉴。

”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在父亲暴怒的威压下没有丝毫退缩,“叶璃的身世,

儿子已暗中查访多时。她祖上确系前朝御医,因卷入宫廷秘事获罪,家道中落,流落民间。

她通晓医理,熟知典籍,皆源于家学渊源。

至于三年前夜宴之事……”沈君澜的目光坦然迎上父亲审视的视线,“当时刺客身手诡谲,

且蒙面易容,身形相似者并非绝无仅有。儿子与叶璃相识以来,观其言行,察其心性,

她性情温婉坚韧,心地纯善,绝非奸恶之徒。那夜之事,断然与她无关!”“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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