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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中醒来,浑身滚烫。

高烧让我的骨头缝都在疼,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嘴唇干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潮湿的阁楼里,蟑螂和蜘蛛在我身上爬过,那种黏腻恶心的触感,让我几欲作呕。

我动了动手指,全身的伤口都传来**的剧痛。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还能动弹的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木质地板。

“咚,咚,咚。”

声音微弱,却是我全部的希望。

我不知道敲了多久,直到指关节都磨破了,渗出血来。

楼下终于传来了回应,却是爸爸的怒吼。

“吵什么吵!再敢出声就打断你的腿!”

那声音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透。

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希望彻底破灭。

我就这样躺在地上,任由高烧吞噬我的理智,在清醒和昏迷之间反复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门缝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老鼠在啃噬。

是于叔。

看着我长大的老管家,他撬开了一条门缝。

门缝里,露出了他那张写满焦急和心疼的脸。

“大**,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在发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先生带着二**出门逛街了,我才能偷偷上来看看您。您等着,我给您拿药。”

他很快从门缝里塞进来几粒退烧药和一瓶水。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力气爬过去,将药和水吞了下去。

“于叔,救我,送我去医院。”我抓着他的裤脚,气若游丝地恳求。

“我快要死了。”

于叔看着我溃烂流脓的伤口,泣不成声。

“大**,是我没用,我拦不住先生......他们太过分了......”

他拿出一部备用手机,颤抖着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头很吵,是商场里的音乐声。

“先生!”于叔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她快不行了,她烧得糊涂了,您快回来看看吧!求您送她去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了馨月甜腻的声音。

“爸爸,把电话给我。”

“于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姐姐那是苦肉计!就是想骗爸爸回去,搅了我们逛街的兴致!”

于叔急得嗓子都冒烟了:“二**,大**真的不是装的,她的伤口都化脓了,再不去医院会出人命的!”

“姐姐是跳舞的,身体素质好得很,最懂得怎么处理伤口了。再说,阁楼里还有我特意放的进口疗伤熏香呢,死不了的。”

她的声音又转向爸爸,开始撒娇。

“爸爸,你听,她就是想骗你回去!你可别被她骗了。我们快去看那条我早就看中的裙子吧,去晚了被别人买走了怎么办?”

爸爸的声音终于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冰冷的怒斥。

“多管闲事!她死不了!”

“再敢为了那个孽障给我打电话,我不仅开除你,还让你在海城待不下去!”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先生,先生!”于叔对着手机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忙音。

他被禁止再靠近阁楼。

我唯一的生机,被周馨月的三言两语和爸爸的冷酷无情,彻底掐断。

于叔在门外无声地流泪,最终只能无奈地离去。

阁楼再次恢复了死寂。

高烧和剧痛再次席卷而来,我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意识彻底模糊前,我好像听到阁楼的窗户传来“咔哒”一声异响。

是风声,还是我的幻觉?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