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林薇薇苏晚小说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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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圣手的陨落

医疗圣手的陨落

医疗圣手的陨落

作者:kanaduo 分类:言情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19 14:3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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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手术室的无影灯,是我的太阳。而顾言深,是我的神。“11号刀。”我的声音冷静得像机器,但当我从器械护士手中接过那柄柳叶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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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言情小说《医疗圣手的陨落》是“kanaduo”的原创佳作,该书主要人物是顾言深林薇薇苏晚,书中故事简述是:初步诊断是颅内动脉瘤,得尽快手术。今晚你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讨论方案。”我看着屏幕,指尖有些发凉。动脉瘤手术,神经外科风……

手术室的无影灯,是我的太阳。而顾言深,是我的神。“11号刀。

”我的声音冷静得像机器,但当我从器械护士手中接过那柄柳叶刀时,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柄上镌刻的纹路——“Y&W”。Yanshen&Wan。

全世界独此一柄,是三年前他送我的结婚纪念礼物。“这双手,天生就该握着它。

”他当时执起我的手,吻在食指的指节上,眼神专注得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晚晚,

我们加在一起,就是医学的极限。”我信了。此刻,灯光下,开阔的颅腔如同一个深渊。

而我,正行走在深渊的边缘。患者颅内的星形细胞瘤位置极为刁钻,紧贴着中央前回功能区。

稍有偏差,患者将永久偏瘫。“吸引器。”我命令道,目光死死锁定在显微镜的目镜中。

汗水从我的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护士立刻为我拭去。“血压130/85,心率98,

平稳。”麻醉师的声音传来。“言深,”我没有回头,

却知道他就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那个永远属于他的观察位,“准备唤醒。”“明白。

”他的声音沉稳如山,是我所有信心的来源,“患者即将进入术中唤醒阶段,各单位注意。

”这是我们开创的术式。在切除功能区肿瘤时,通过唤醒病人,让他进行语言和肢体活动,

来实时监测神经功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其功能。风险极高,也只有我和顾言深这对黄金搭档,

敢在海城中心医院将它列为常规高精尖手术。“李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动一下你的左手手指。”顾言深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看见患者覆盖着无菌单的左手动了动。“很好,”我轻声说,“分离最后1mm。

”刀尖在神经与肿瘤的边界上,跳着最危险的舞蹈。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监护仪平稳的“滴滴”声,和自己克制的心跳。“漂亮。

”顾言深在我身后由衷地赞叹。肿瘤被完整剥离。1我放下手术刀,感觉背脊一阵发麻,

那是高度紧张后肌肉的松弛反应。我退后一步,正好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辛苦了,

苏医生。”顾言深的手臂环住我,隔着两层手术衣,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又创造了一个奇迹。”我笑了笑,摘下口罩:“是你指挥得好,顾院长。”“别,

”他低头,鼻尖蹭了蹭我的耳朵,压低声音,“在我的手术室里,只有苏医生,没有顾院长。

”这句情话,比任何麻药都更能舒缓我的疲惫。手术室外,患者家属早已泣不成声,

对着我们一个劲儿地鞠躬。我微笑着点头,顾言深则优雅地处理着一切,他永远那么得体,

那么完美。人群中,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人安静地站着,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激动,

只是用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怯怯地望着顾言深,眼神里带着七分依赖,三分崇拜。

她是林薇薇,顾言深口中那位“从小一起长大、体弱多病的妹妹”。也是我们医院的常客,

更是顾言深常年亲自关照的“重点保护对象”。“言深哥,”她走过来,声音柔柔弱弱,

“你又救了一个人,真好。”“分内之事。”顾言深对她笑了笑,那笑容比对我,

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心头掠过一丝说不清的异样,但立刻被我压了下去。

我不能像个普通女人一样去嫉妒,我是苏晚,是顾言深的黄金搭档,

我的格局应该和我的技术一样,站在云端。林薇薇转向我,

对我露出一个苍白而无害的微笑:“苏晚姐,你也好厉害。我听好多人都说,你是女华佗呢。

”“过奖了。”我客气地回应。“对了,言深哥,”林薇薇忽然捂住心口,轻轻蹙眉,

“我最近头疼得有点厉害,你之前说要给我做个全面检查的……”顾言深立刻紧张起来,

扶住她的手臂:“怎么不早说?走,我马上安排。”他甚至没来得及跟我打声招呼,

就带着林薇薇匆匆走向VIP检查中心。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个高大挺拔,

一个纤弱依人,像极了言情小说里的插画。手术成功后的喜悦,忽然像被稀释了一样,

变得有些寡淡。我的手机响了,是顾言深发来的消息。“晚晚,薇薇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初步诊断是颅内动脉瘤,得尽快手术。今晚你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讨论方案。

”我看着屏幕,指尖有些发凉。动脉瘤手术,神经外科风险最高的手术之一。他要我,

亲自为他的白月光主刀。这是他对我最高的信任,还是……一场我预感不到的,测试?

我甩甩头,将这可笑的念头抛开。我是苏晚,我是最顶尖的外科医生。手术台,

才是我唯一的战场。2“我不同意用弹簧圈栓塞。”顾言深的办公室里,

气氛第一次降到冰点。我指着3D成像图上那个形态极不规则的动脉瘤,斩钉截铁。

“栓塞术创伤小,恢复快,对薇薇的身体负担最小。”顾言深皱着眉,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这是他作为院长,而不是搭档的口吻。“但你看这里,

”我将图像放大,动脉瘤的瘤颈极宽,像个布袋,“这种形态,

栓塞后复发的几率超过40%!最稳妥的方案就是开颅夹闭,一劳永逸!

”“开颅创伤太大了!”他的声调陡然拔高,“薇薇的体质你不是不知道,

她受不了那么大的创伤!”“我是医生,顾言深!我只选择对病人最负责的术式,

而不是最讨喜的!”我站起身,情绪有些失控,“你究竟是作为家属在考虑,

还是作为医生在判断?你不能因为她是林薇薇,就选择一个风险重重的‘安慰剂’方案!

”“苏晚!”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双曾盛满欣赏和爱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火,

“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在质疑我吗?”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永远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顾言深,

那个说我们是“一颗心脏”的男人,在林薇薇的问题上,第一次,将我推到了对立面。最终,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了语气:“晚晚,我只是太担心她了。

开颅的风险……万一伤到周围的神经……”“主刀是我。”我打断他,语气里有我的骄傲,

“只要我在,就不会有‘万一’。”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捏了捏眉心:“好吧,就按你说的,开颅夹闭。但是,苏晚,

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百分之百成功。”“每一台手术,我的要求都是百分之三百。

”我冷冷地回应。那晚的讨论,在我们第一次的激烈争吵中不欢而散。接下来的几天,

我们陷入了冷战。他不再来手术室看我,我们之间所有的交流,

都通过冰冷的邮件和公事公办的电话。手术前一天,林薇薇住进了VIP病房。

我去做术前探视,推开门时,正看见顾言深坐在她床边,为她削着一个苹果。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一幕,温柔得像一幅油画。“言深哥,我怕。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万一……万一我下不了手术台怎么办?”“胡说,

”顾言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动作亲昵,“有我和苏晚在,你不会有事的。苏晚的技术,

是世界顶级的。”“可是……我听说苏晚姐好像不太喜欢我。”林薇薇咬着嘴唇,

眼神怯怯地瞟向门口的我,“她会不会因为……因为你对我太好,就在手术里……”“薇薇!

”顾言深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但并不严厉,“别胡思乱想。苏晚是专业的医生,

她有她的职业操守。”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小丑。原来在他们心里,

我只是一个需要被“职业操守”捆绑的工具人。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

走了进去:“林**,感觉怎么样?”看到我,林薇薇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一下。

顾言深站起身,气氛尴尬。“苏医生。”他公事公办地叫我。我没理他,径直走到病床边,

开始进行例行的术前检查。我的手指冷静地触摸着她的颈动脉,检查着她的神经反射。

“放轻松,林**。”我看着她那双躲闪的眼睛,“在我的手术台上,你只是一个病人,

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不会因为你是谁,就多一分认真,也不会少一分。

”这话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顾言深听。检查完毕,我转身准备离开。顾言深却叫住了我。

“晚晚。”他走到我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塞进我的白大褂口袋。

是那把刻着“Y&W”的手术刀。原来我这几天赌气,用的是医院的公用刀具。“用它。

”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相信你。”我的心,在那一刻,

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也许,是我太多心了。他只是太在乎这个妹妹。而我,

是她唯一的希望。“放心,”我握紧口袋里的手术刀,感受着那熟悉的冰冷触感,“明天,

我会把一个完好无损的林薇薇,还给你。”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拜托了。”这两个字,

重如千钧。我走出病房,没有看到,在我身后,

林薇薇对着顾言深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得意的微笑。3无影灯的光,前所未有的刺眼。

我站在主刀位上,身边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监护仪的滴滴声,麻醉师的报数声,

冰冷的器械碰撞声。不一样的是,顾言深没有站在我身后。他第一次,以“家属”的身份,

坐在了手术室外的等候区。这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仿佛一个战士,

被卸掉了最坚固的铠甲。“开始吧。”我对自己说。

切皮、开颅、分离脑组织……我的双手稳如磐石,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那把刻着我们名字的手术刀,在我指尖灵活地跳跃。很快,

那颗形态不规则的动脉瘤暴露在我的视野中。“动脉瘤夹,7mm。”我命令道。

器械护士将动脉瘤夹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准确无误地夹在了瘤颈上。瞬间,

原本充盈着血液、搏动着的瘤体,干瘪了下去。“夹闭成功,检查载瘤动脉,血流通畅。

”我松了一口气。最关键的一步完成了。接下来,只要常规关颅,手术就宣告成功。然而,

就在我准备缝合硬脑膜时,异变陡生!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血压骤降!

心率飙升至160!”麻醉师的声音瞬间变调。我猛地看向术野,只一眼,

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刚刚还干瘪的动脉瘤,竟然像被吹气的气球一样,

再次充盈搏动起来!而夹闭处,一道细微的裂口正在扩大,鲜红的血液正汩汩地往外冒!

“夹子滑脱了!?”我脑中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苏医生!病人颅内压急剧升高!

”“快!吸引器!准备第二次夹闭!”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手术室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吸引器疯狂地吸着不断涌出的血液,却根本跟不上出血的速度。我的视野里一片猩红,

根本无法看清动脉瘤的位置。“不行!看不清!血压测不到!病人要不行了!”“肾上腺素!

”“备血!”我疯了一样,凭着本能和经验,在血泊中摸索着,

试图重新夹住那个该死的出血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在病人即将心跳停止的前一刻,我夹住了!警报声渐渐平息,血压开始缓慢回升。

我浑身脱力,瘫倒在地上,手术衣已经被冷汗湿透。手术是成功了,

但长时间的低血压和颅内高压,对大脑造成的损伤……我不敢想。林薇薇被送进了ICU。

三天后,她没有醒来。脑部CT显示,大面积脑梗死。植物人。这个诊断,像一柄重锤,

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听证会那天,天气阴沉。我坐在会议室中央,像一个等待审判的战犯。

对面,是医院的专家委员会,而坐在主位的,是面无表情的顾言深。林薇薇的哥哥,

那个我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将一叠所谓的“证据”摔在我面前。“苏晚!

你这个毒妇!你就是嫉妒薇薇和言深关系好!故意害她!”他指着一张网页截图,

那是我电脑的浏览记录,“你看看!手术前一周,

你居然在查‘如何让动脉瘤夹在术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滑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震惊地看着那张截图,大脑一片空白。我没有!我从来没查过这些东西!“不是我!

”我看向顾言深,疯狂地摇头,“言深,你相信我!是有人陷害我!”顾言深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只剩下无尽的深渊。他看着我,

就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肮脏的罪人。然后,他开口了。用一种冷静到残忍的语调,

对所有人,也对我,宣读了最终的审判。“器械护士作证,你当时要求的动脉瘤夹,

尺寸比常规偏小了1mm,这是导致滑脱的直接原因。加上这份浏览记录……苏晚,

人证物证俱在。”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以海城中心医院院长的名义宣布,本次医疗事故,主刀医生苏晚,负全部责任。即日起,

吊销其医师执业证书,海城中心医院,永不录用。”世界,在我耳边轰然倒塌。

我被两个高大的保安架起来,拖出会议室。经过他身边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

死死地盯着他。“顾言深……为什么……”他没有看我,嘴唇微动,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

说出了那句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话。“苏晚,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4我是一粒尘埃。

被顾言深亲手,从他那光芒万丈的世界里,吹了出去。被架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在我眼前炸开。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将话筒和镜头野蛮地戳到我的脸上。“苏医生!请问你是因为嫉妒才故意导致医疗事故的吗?

”“网传你和顾院长早已婚变,这是真的吗?”“作为医生,蓄意伤害病人,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良心?我的良心,连同我的心脏,一起被留在了那间冰冷的听证室里,

被顾言深用最残忍的方式,一刀一刀,切割得粉碎。我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保安推搡着,挤出重围。回家的路,变得无比漫长。

那个我和他一起设计、一起布置的家,此刻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客厅的墙上,

还挂着我们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我笑得灿烂,依偎在他身边,满眼都是崇拜和爱慕。

而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多么讽刺。我走到墙边,伸出手,

想要将它摘下来。可手指刚一触碰到冰冷的相框,就浑身发软,无力地滑落。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我在玄关处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手机里,是铺天盖地的新闻。

《昔日神外第一刀,今朝蛇蝎妒妇》、《豪门婚变引发的血案》、《顾院长大义灭亲,

清理门户》。每一条,都是一把刀。我甚至看到了医院的官方声明,

上面有顾言深的亲笔签名,措辞严厉,将我定性为“医学界的耻辱”。我笑了,笑着笑着,

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

电话通了。“喂。”他冷漠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顾言深,

我们十年感情,你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能给我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传来他冰冷刺骨的声音:“信任?苏晚,我给过你机会。是你在手术台上,

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尤其是……薇薇的。”“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被陷害的?”“证据呢?

”他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的证据,就是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吗?苏晚,

收起你那套吧。我累了。”“所以,你就要毁了我?”“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他顿了顿,

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从今以后,别再联系我了。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会寄给你。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愣愣地坐在那里,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输了,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输掉了。我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家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医学奖杯。当我收拾到书房时,

看到了那个被我遗忘在角落的行李箱。那是我刚毕业时,准备参加无国界医生时买的。后来,

我认识了顾言深,他为我规划好了所有的人生道路,那个箱子,就再也没打开过。我的目光,

落在了书桌上。那里,放着一个丝绒盒子。我打开它,

里面静静地躺着那把刻着“Y&W”的手术刀。应该是医院的人事,连同我的私人物品,

一起打包送了回来。这柄曾代表着我们爱情和事业的刀,此刻,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我拿起它,走到窗边。楼下,是小区的垃圾中转站。我举起手,想将它扔下去。可我的手,

在空中颤抖着,怎么也松不开。顾言深,你错了。你夺走的,是我的执照,是我的名誉,

是我的爱情。但你夺不走的,是我这双手,这颗想救人的心。我没有扔掉手术刀,而是将它,

连同我所有的奖杯,一起放进了那个积满灰尘的行李箱。然后,我拉着箱子,走出了这个家,

走出了这座城市。在机场,我没有回头。身后的一切,于我而言,都已是废墟。废墟之上,

长不出任何东西。我只能去往,更荒芜的地方。那里,或许有我的一线生机。5非洲,乍得。

空气里,弥漫着红土、汗水和消毒水混合的奇异气味。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大地。

我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穿着洗到发白的T恤,正蹲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医疗点里,

为一个孩子的腿清创。孩子的腿被生锈的铁片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已经严重感染、化脓。他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这里没有麻药,

没有无菌手术室,甚至没有像样的缝合针。我用的,是当地人磨的骨针,和消过毒的马尾毛。

我的手很稳,像在海城中心医院那间顶级的复合手术室里一样稳。三年来,

我走过了非洲最贫瘠、最危险的三个国家。我见过因为一颗子弹而夭折的生命,

也见过因为一口不干净的水而倒下的村庄。在这里,生命脆弱得像风中的残烛。而我,

是那个试图用双手,为他们挡风的人。“苏,你又在逞能。

”一个沙哑的、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传来。我抬头,看到雅克医生,

我们这个医疗点的负责人,一个满脸胡茬、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的法国老男人。

他正靠在帐篷门口,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的腿再不处理,就废了。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们昨天刚遭遇了武装分子的抢劫,药品都被抢光了。

你用什么给他消炎?用你的口水吗?”雅克的语气很冲,但眼里却有关切。“总得试试。

”我用最后一瓶生理盐水冲洗着伤口,然后用镊子,一点点夹出嵌在肉里的铁锈和烂肉。

孩子疼得闷哼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停下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

塞进他嘴里。“英雄,是不怕疼的。”我用刚学会的、蹩脚的当地方言对他说。孩子含着糖,

果然不再作声,只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雅克走过来,

在我身边蹲下,递给我一小瓶他珍藏的碘伏。“省着点用,

这是我老婆从巴黎给我寄的最后一瓶。”他嘟囔着。“谢了。”“苏,

”他看着我专注的样子,忽然说,“你这样的人,不该待在这里。你的技术,

应该待在纽约、伦敦、或者上海最好的医院里,拿着上百万的年薪,成为医学界的明星。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明星?”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曾经是。”“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雅克追问,“我看了你的档案,空白得像一张白纸。你这样的人,一定有故事。为了赎罪?

还是为了逃避?”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淡淡地说:“为了救人。

”“救人?”雅克嗤笑一声,“这里每天都在死人。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一百个,

你救得了一整个国家吗?苏,别太天真了。”“我没那么伟大。”我低下头,

继续缝合着伤口,“我只是……想让我这双手,别生锈了。”雅克没再说话。那天晚上,

我们医疗点所在的村庄,爆发了霍乱。呕吐、腹泻、脱水……一个又一个病人被抬进来,

小小的帐篷瞬间被塞满。哀嚎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我们仅有的一点抗生素,杯水车薪。雅M克面色凝重地告诉我,如果不尽快得到援助,

不出三天,这里将变成一座死城。而最近的援助点,在三百公里外,并且,

需要穿越一片由反**武装控制的区域。“我去。”我站了出来。“你疯了!”雅克吼道,

“那条路,九死一生!”“总比在这里等死强。”我看着帐篷里,

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其中,就有白天那个被我缝合了伤口的男孩。

他正虚弱地躺在地上,看到我,还努力地对我笑了笑。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

躺在ICU里,生死未卜的林薇薇。不同的病人,同样的绝望。而这一次,我不能再失败。

我带上一个当地的向导,开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在夜色中,

冲进了那片被称为“死亡之路”的区域。6那是一段我永生难忘的旅程。

我们的车在第二天就抛锚了,我和向导只能徒步。我们喝过泥潭里的水,吃过不知名的野果。

我们躲过毒蛇,也躲过巡逻的武装分子。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路上了。

可每当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顾言深那句话:“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偏要让他看看,离了他,我能活,还能救更多的人。五天后,当我像个野人一样,

出现在援助点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我带着满载药品的车队,返回村庄时,

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霍乱被控制住了。那一天,我看着那些重获新生的村民,

围着我载歌载舞。那个被我治好了腿、又从霍乱中被我救回来的小男孩,跑过来,

将一个用草编的、歪歪扭扭的勋章,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眼泪,在那一刻,

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这不是世界顶级的医学奖杯,却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重的勋章。

后来,一个国际知名的纪录片导演,听说了我的故事,带着他的团队,

来到了我们这个偏僻的医疗点。起初,我很抗拒。我不想我的生活,再次被暴露在镜头之下。

是雅克劝我:“苏,让世界看看这里。看看这里的苦难,也看看这里的希望。

你不是想救更多的人吗?这就是机会。”我同意了。

那部名为《红土高原上的柳叶刀》的纪录片,在日内瓦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金奖。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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