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抄家那夜,我背着世子逃出火海。五年患难,我典当嫁妆供他读书,寒冬里搓烂双手给他洗衣。他复爵那日紧握我的手:“阿舒,我定娶你为妻。”可洞房花烛夜,他掀开盖头说的却是:“月凝是平妻,你多让着她。
这本小说双喜烛照不亮平妻妾题材新颖,不俗套,小说主角是冰冷沈月凝谢铮,提笔写红楼大大文笔很好,精彩内容推荐吐出一口又一口浑浊的池水。“云舒!”谢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他拨开人群冲了过来,蹲下身想扶我。“铮哥哥!”沈月……
侯府抄家那夜,我背着世子逃出火海。五年患难,我典当嫁妆供他读书,
寒冬里搓烂双手给他洗衣。他复爵那日紧握我的手:“阿舒,我定娶你为妻。
”可洞房花烛夜,他掀开盖头说的却是:“月凝是平妻,你多让着她。
”后来他纵容她打碎我母亲的遗玉镯。默许她在我病中夺走救命的参汤。直到我小产那夜,
他陪她在赏雪。我烧掉当年逃难穿的破袄,留给他半块焦黑的饼。
暴雨中他追出府门:“我错了!”我轻笑:“世子爷,体面是您教的,别追了。
”——您高贵的体面,我伺候不起了。---红烛高烧,烫得人眼睛发疼。
龙凤呈祥的锦被铺满整个拔步床,鸳鸯戏水的帐子沉沉垂着,流苏是顶好的金线捻的,
每一缕都晃着富贵逼人的光。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合欢香,
混杂着新漆木器、昂贵丝绸特有的味道,熏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我顶着沉重的赤金凤冠,
端坐在一片刺目的红里,手指死死绞着嫁衣的袖口,粗糙的布料下,指节绷得发白,
微微颤抖。这身正红的嫁衣,是五年来我第一次穿红。上一次沾上这样刺目的颜色,
还是侯府抄家那夜,冲天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也染红了我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冰冷泥泞里的鞋袜。那时背上压着昏迷的世子谢铮,
背上还有他滚烫的血。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带着酒气的脚步声踏碎了满室的寂静,
也踏碎了我最后一点微薄的幻想。盖头被秤杆猛地挑起,
骤然涌入的光线刺得我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谢铮一身同样刺目的吉服站在眼前,
身姿挺拔如昔,脸上带着浅淡的倦意,
却不再是当年雪地里那个冻得瑟瑟发抖、满眼惊惶依赖着我的少年了。
烛光跳跃在他俊朗的眉眼间,镀上一层陌生的、属于权力巅峰的疏离。
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一丝为难?
随即,他移开视线,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像冰锥子一样凿进我耳膜:“云舒,
”他唤我名字,不再是患难时的“阿舒”,是主子对下人的全名,“月凝是平妻,身份尊贵,
日后同在府中,你……多让着她些。”空气凝固了。那“平妻”两个字,
砸得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喉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眼前一片模糊的红,烛光摇曳着,扭曲着,映出他身后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努力睁大眼,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想从他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当初在破庙里,
他发着高烧攥紧我的手,一遍遍说“阿舒,我若翻身,定娶你为妻,只你一人”时的笃定。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被烛火熏染的、公事公办的平静。时间像是粘稠的糖浆,
裹着尖锐的碎玻璃,缓慢而沉重地流淌过去。半晌,
我才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出一点干涩嘶哑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随时会断掉:“……是,
世子爷。”谢铮似乎松了口气,那点为难迅速隐去,又恢复了惯常的从容。他不再看我,
径直走到桌边,拿起合卺酒,倒了两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喝了这杯酒,
”他递过一杯给我,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早些安歇。明日还要去见母亲,莫要失了礼数。
”冰冷的瓷杯触到指尖,寒意直透骨髓。我木然地接过,手臂僵硬得几乎抬不起来。他举杯,
一饮而尽。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看着那象征着百年好合的液体滑入他口中,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手腕一抖,大半杯酒泼洒在鲜红的嫁衣上,
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狼狈的湿痕。像极了当年侯府抄家,他胸前洇开的血。
谢铮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带着明显的不悦:“怎么如此不小心?”他放下酒杯,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责备,“这身衣裳……”“奴婢手笨。”我猛地低下头,
死死盯着衣襟上那片丑陋的酒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喉咙里的哽咽,
“请世子爷责罚。”他没有再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合欢香令人作呕的甜腻,
和那片酒渍无声蔓延的冰冷。新妇敬茶的晨光,带着初春的料峭寒意,透过雕花窗棂,
吝啬地洒在侯府正厅冰冷的金砖地上。我垂着眼,双手稳稳托着滚烫的茶盏,
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一步步走向端坐高堂、珠翠环绕的老夫人——谢铮的母亲,
如今的侯府太夫人。厅堂宽敞得能听到回声,空气凝滞得如同冻住的湖面。
两侧侍立的仆妇丫鬟,个个屏息垂首,眼角的余光却像淬了毒的针,密密地扎在我身上。
她们的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个丫鬟出身的“少夫人”,
在她们眼里,恐怕连这厅堂角落里的一个痰盂都不如。沈月凝就坐在老夫人下首。
她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海棠红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袄,衬得肌肤胜雪,
云鬓间一支赤金点翠凤钗流光溢彩。她微微侧着头,正低声和老夫人说着什么,
声音娇柔婉转,如黄莺出谷。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点笑意,
轻轻拍了拍沈月凝的手背。那画面,母慈子“孝”,其乐融融。我走到近前,屈膝跪下,
将茶盏高举过眉:“儿媳云舒,给母亲请安,母亲请用茶。”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如同春水遇上了寒冰。
她慢条斯理地端起旁边丫鬟递上的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杯我高举着的茶,被彻底晾在了半空。滚烫的杯壁灼烤着指尖,
那热力却丝毫透不进冰冷的心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膝盖跪在坚硬冰冷的金砖上,寒气丝丝缕缕地往上钻。“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沈月凝的方向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她用手帕掩了掩嘴角,
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我僵硬的手臂和低垂的头,像在看一件碍眼的摆设。
老夫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这才落在我身上,锐利得像刀子,
带着深重的鄙夷和不耐烦:“起来吧。杵在那里,没得碍眼。”她挥了挥手,
如同驱赶一只苍蝇,“东西放下,自己找地方待着去。没规矩的东西,别污了这地界。
”那杯被晾了许久的茶,终于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嬷嬷接了过去,随手搁在了一旁的高几上,
如同处理一件垃圾。我扶着冰冷的地面,慢慢站起身,膝盖又僵又痛,
一股酸涩的寒气直冲眼底。我死死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腥甜,
才将那几乎夺眶而出的液体逼了回去。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谢铮。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厅堂另一侧,正微微皱着眉看着这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接触到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最终只是别开了脸,端起手边的茶盏,若无其事地啜饮起来。
那侧脸,冷漠而遥远。仿佛昨夜那句“多让着她些”的叮嘱,只是我的一场荒唐梦魇。
日子如同侯府后园那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表面被一层精心维持的、名为“体面”的浮萍覆盖着,底下却早已腐烂发臭,暗流汹涌。
沈月凝的“无心之失”开始层出不穷。春日里,谢铮不知从哪里寻来几尾稀罕的锦鲤,
养在园中荷池。我偶尔会去那里坐坐,看着鱼儿游弋,仿佛还能嗅到当年逃难路上,
他在破庙里发着烧,迷迷糊糊念叨着“阿舒,等回家了,我让人在院子里给你挖个大池子,
养满你喜欢的鱼”时,那微弱却滚烫的气息。一日午后,我又独自坐在池边。
沈月凝带着一群丫鬟仆妇,花枝招展地走了过来。她似乎心情极好,笑声清脆,
指着我脚边刚冒出的几株嫩绿小草:“哎呀,这草儿生得真趣致。”说着,便提着裙摆,
作势要过来细看。变故只在一瞬间。她脚下一滑,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
整个人惊呼着朝我这边倒来。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扶,却见她手臂猛地一扬,带着一股狠劲,
不偏不倚,正撞在我腰间!“噗通!”水花四溅。冰冷的池水瞬间将我吞没。
厚重的春衫吸饱了水,像沉重的铅块一样拖着我往下坠。我呛了好几口水,手脚并用地挣扎,
混乱中,只听见岸上传来沈月凝惊惶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快!快来人啊!
姐姐她……她不小心掉下去了!都怪我,我没站稳……”岸上人影晃动,
呼喊声、脚步声乱成一团。当我被七手八脚、狼狈不堪地拖上岸时,浑身湿透,
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发髻散乱,粘在脸上,像水鬼一样。我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吐出一口又一口浑浊的池水。“云舒!”谢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他拨开人群冲了过来,蹲下身想扶我。“铮哥哥!”沈月凝哭得梨花带雨,
抢先一步扑进他怀里,瑟瑟发抖,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自责,
“都怪我……姐姐定是生我的气了,我……我只是想看看那草儿……呜呜……是我没用,
站不稳,还连累了姐姐……”谢铮伸向我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几乎晕厥的沈月凝,又看了看地上浑身湿透、狼狈咳嗽的我,
眉头紧紧锁着,眼神复杂地在我和沈月凝之间来回扫视。最终,那伸出的手,
轻轻落在了沈月凝的背上,一下下安抚地拍着。“好了,月凝,别哭了,不怪你。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刻意的安抚,“是她自己……不小心。”那“不小心”三个字,
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我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额角滑落,分不清是池水还是别的什么。我死死盯着谢铮,
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怀疑,哪怕一丝犹豫也好。没有。他的目光,
最终定在沈月凝苍白可怜的小脸上,那里只有心疼和怜惜。对我,
只有一丝被麻烦打扰的不耐烦,和一种“你为何如此不争气”的淡淡责备。
岸上仆妇们窃窃私语的目光,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在我**在冰冷空气中的皮肤上。
沈月凝伏在谢铮怀里,肩膀微微抽动,嘴角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
勾起一个极快、极冷的弧度。那弧度,比这初春的池水更寒彻骨。
夏日的闷热如同厚重的棉被,沉沉压在侯府上空,连蝉鸣都带着股有气无力的嘶哑。我病了。
起初只是着了风寒,咳嗽了几声。可侯府这地方,连病气都格外欺软怕硬。
汤药一碗碗灌下去,却如同泥牛入海,不见半点起色,反倒一日沉过一日。
胸口像是压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腑生疼,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
烫得自己都心惊。昏沉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封山的破庙,
谢铮浑身滚烫地蜷缩在枯草堆里,我撕下自己里衣还算干净的布条,
一遍遍用冰冷的雪水浸湿了敷在他额头,听着他烧得糊涂时一遍遍喊我的名字……“少夫人,
该用药了。”丫鬟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我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
喉咙干得像要裂开,火烧火燎的痛。一碗浓黑的药汁被端到床边,
苦涩的气味冲得我一阵反胃。我撑着坐起,正要伸手去接。“铮哥哥,你瞧这参!
”一个娇俏的声音带着惊喜,突兀地插了进来,像一把生锈的剪刀,猛地剪断了室内的沉闷。
沈月凝挑帘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她今日穿了一身轻薄的烟霞色纱裙,
鬓边簪着一朵新鲜的玉簪花,整个人像一团流动的凉雾,瞬间驱散了病榻前的滞重气息。
她看也没看床上的我,径直走到桌边,献宝似的打开锦盒。
“这是父亲特意让人从辽东快马加鞭送来的老山参!说是足有百年份呢!最是补元气,
养心神的!”她拈起盒中那株根须饱满、形态如人的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炫耀,
“母亲说了,让库房收好,给铮哥哥你每日切几片炖汤用,定能强身健体。
”她口中的“母亲”,自然是太夫人。谢铮正坐在桌旁看书,闻言抬起头,
目光落在沈月凝手中的山参上,又淡淡扫了一眼我这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很快便舒展开,对着沈月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岳父大人有心了。月凝,替我谢过岳父。
”“谢什么呀,”沈月凝娇嗔道,眼波流转,顺势依偎过去,“父亲还说,
要铮哥哥你好好保重身子,这侯府,还有我们沈家,可都指望着你呢!”她说着,
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床头那碗黑黢黢的药汁,小巧的鼻子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
仿佛嫌弃那廉价苦涩的味道污了这满室的富贵清雅。谢铮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我这边。
他的视线在我苍白憔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铮哥哥,
”沈月凝却抢先一步,软软地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我看姐姐这病气沉沉的,这普通汤药怕是效力不够。不如……把这老山参切些须子,
给姐姐也炖一碗?虽然……这是父亲专门给铮哥哥你的,但姐姐身子要紧,
想必父亲也不会怪罪的。”她说着,眼神里却分明写着“她不配”。谢铮的目光,
在我病容枯槁的脸上和那株价值不菲的老山参之间,来回逡巡。
他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权衡。“不必了。”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像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痛,“世子爷……身子贵重,莫要……分薄了药力。
”谢铮敲击的手指顿住了。他看向我,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被刺了一下,
又像是松了口气。最终,他移开目光,重新落回沈月凝脸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温和,
甚至带着一丝赞许:“月凝有心了。不过,云舒说得对,这参是岳父特意为我寻的,
药力精贵,还是留着吧。她的病……自有大夫料理,库房里的寻常参片,也尽够用了。
”“寻常参片”四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像一把钝刀子,
慢条斯理地割开了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温存。
沈月凝嘴角弯起一个极其浅淡、却又极其刺眼的弧度,仿佛早知如此。她将锦盒小心盖好,
递给旁边的丫鬟:“听见世子爷的话了?好生收起来。
”丫鬟端着那碗早已凉透的、散发着浓重苦涩气味的药汁,重新递到我面前:“少夫人,
请用药。”我看着碗中漆黑的倒影,那里面映着一张枯槁如鬼的脸。我慢慢伸出手,
指尖冰凉,触到同样冰凉的碗壁。没有犹豫,我端起碗,仰起头,将那苦得钻心蚀骨的药汁,
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苦。真苦啊。苦得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可再苦,
又怎及得上心头那一片早已冻透、被彻底碾碎的荒芜?那株老山参的阴影尚未散去,
新的寒意便已悄然凝结。秋日的肃杀之气渐渐浓了,园子里的花木开始凋零,
露出嶙峋的枝干。我的心,也如同这园景,一日日地荒芜下去,
只剩下被风霜反复鞭笞后的麻木。直到那日午后,一个消息像投入死水的巨石,
骤然砸碎了我所有的平静与伪装。“少夫人!少夫人!
”贴身丫鬟小桃跌跌撞撞地冲进我的屋子,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夫……大夫方才诊脉说……说您……您有喜了!”“哐当!
”我手中正擦拭着的一只旧瓷杯脱手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我猛地站起身,
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桌案。指尖死死抠进坚硬的木头里,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有喜了?这个消息太过突兀,像一道不合时宜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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