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森发消息时,手机屏幕的光映亮我苍白的脸。“她生日快到了,你说我送她什么好?毕竟她眼睛和你那么像。”十年了,我才知道自己是别人眼珠子的替身。我安静地打包行李,摘下订婚戒指丢进鱼缸。他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闹脾气,直到看见我和他小叔并肩挑选婚戒。沈屿森在珠宝店外砸门嘶吼:“苏晚意你疯了?那是我小叔!
经典美文《被当替身十年,我转身嫁他叔》由著名作者杏林堂的惠比寿倾心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沈砚舟沈屿森苏晚意,小说文笔成熟,故事顺畅,阅读轻松。主要讲述:”车子汇入流光溢彩的车河,朝着城市最高处驶去。云顶餐厅,名副其实。位于本市最高建筑的顶层,360度全景玻璃幕墙,将整个城……
沈屿森发消息时,手机屏幕的光映亮我苍白的脸。“她生日快到了,你说我送她什么好?
毕竟她眼睛和你那么像。”十年了,我才知道自己是别人眼珠子的替身。我安静地打包行李,
摘下订婚戒指丢进鱼缸。他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闹脾气,直到看见我和他小叔并肩挑选婚戒。
沈屿森在珠宝店外砸门嘶吼:“苏晚意你疯了?那是我小叔!
”我举起戴着钻戒的手贴在玻璃上,笑得温柔:“以后,你也该叫我一声小婶婶了。
”沈屿森发消息时,手机屏幕的光,幽幽的,刚好映亮我站在沙发后那张苍白的脸。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得挺快,嘴角还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近乎温柔的笑意。
那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对话框顶端的名字,备注是“阿遥”。我知道她,林星遥。
沈屿森心口那颗据说永远抹不掉的朱砂痣。他刚发出的那条消息,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我眼里:“她生日快到了,你说我送什么好?毕竟她眼睛和你那么像。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积攒了十年,在那一瞬间,轰然倒塌,
碎成粉末。十年。整整十年。我像个傻子,活在一个巨大的、精心编织的骗局里,
扮演着别人眼珠子的替身。胃里猛地一阵翻搅,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指尖冰凉,
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沈屿森毫无所觉。他大概以为我还在厨房忙活,
或者又在哪个角落安静地待着。他总是这样,习惯了我的存在,就像习惯了空气,重要,
却又常常视而不见。他指尖点了几下,又一条消息发了出去,带着点商量的口吻:“要不,
还是送画?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后面是什么,我已经看不清了。
眼前全是模糊晃动的光影,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我悄无声息地退开,
一步,两步,脚下像踩着棉花,虚浮得厉害。退回到主卧门口,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勉强撑住没滑下去。客厅里,他低低的笑声隐约传来,
大概是林星遥回复了什么有趣的内容。那笑声,曾经是我世界里最好听的声音。现在听起来,
像淬了毒的刀子,刮着我的耳膜。十年。这十年,我都在干什么?
放弃了自己刚起步的插画师工作,因为他说“晚意,我工作忙,家里总得有个人顾着”。
他说这话时,眼神疲惫又带着点依赖,我就心软了。他胃不好,我四处搜罗养胃的食谱,
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煲汤,厨房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挑剔,稍微咸点淡点就皱眉,
我一遍遍尝,一遍遍改,直到他皱着眉说一句“还行吧”。他应酬喝多了,吐得昏天暗地,
我整夜不睡地守着他,给他擦脸,喂他温水,清理一地狼藉。第二天他醒来,
顶多一句“辛苦了”,转头就忘了。他家里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懒得应付的亲戚琐事,
都是我在中间周旋、打点。他只需要做那个清冷矜贵的沈屿森。我像个陀螺,
围着他转了十年。图什么呢?图他一句“晚意,你眼睛真漂亮”?图他偶尔失神时,
凝视我眼睛深处那点我看不懂的、仿佛透过我在看别人的恍惚?原来答案在这里。漂亮?
像谁?像林星遥。我像个笑话。一个顶着她眼睛影子活了十年的、彻头彻尾的笑话。
心口那块地方,先是麻木,然后一种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猛地炸开,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疼得我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抠着门板,指甲几乎要嵌进去。可奇怪的是,我没有哭。
一滴眼泪都没有。眼眶干涩得发痛,像沙漠里枯死的河床。原来,心死到极致,
是流不出泪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客厅里的低语声停了。
脚步声朝卧室这边走来。我猛地直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旁边卫生间的门,闪身进去,
“咔哒”一声落了锁。“晚意?”沈屿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疑惑,“你在里面?
”我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我把手伸到水下,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
却也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瞬。“嗯,洗脸。”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竟然异常地平稳,连我自己都惊讶。“哦,”他似乎没在意,“对了,下周末我生日,
几个朋友说到家里聚聚,你准备一下。”他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
像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务事。准备一下?往年他的生日,我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琢磨。
亲手布置家里,绞尽脑汁想菜单,定制他喜欢的口味蛋糕,精心挑选礼物,
只为了看他拆开时,哪怕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的那一点点弧度。今年呢?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
这双眼睛……这双被沈屿森夸过无数次、被林星遥“像”了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败。
“好。”我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声音穿过水流声,清晰地传出去。门外安静了一下,
他似乎有点意外我的干脆,但也没多想。“嗯,辛苦。”脚步声离开了。我关掉水龙头,
卫生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接下来的几天,我平静得可怕。
照常给沈屿森熨烫好第二天要穿的衬衫,按照他的习惯摆放在床头。他挑剔的咖啡,
我依然在他起床前磨好豆子煮上。晚餐的餐桌上,也依旧是他喜欢的菜式。只是,
我不再说话。沈屿森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有天晚上,他靠在床头看平板,我背对着他躺下。
他忽然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把我捞进怀里。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在他手臂碰到我之前,我猛地往里一缩,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空气凝固了几秒。
“苏晚意,”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你闹什么脾气?”我没回头,
声音闷在枕头里,平静无波:“没有。”“没有?”他坐起身,平板被他丢到一边,
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你这几天什么态度?一句话没有,碰都不让碰?谁惹你了?
”谁惹我了?我慢慢转过身,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看着他。这张脸,轮廓分明,
英俊得无可挑剔。我曾经多么迷恋这张脸,迷恋他偶尔流露的温柔。可现在,
这张脸只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陌生。“沈屿森,”我开口,声音很轻,
却像碎冰碰撞,“我们认识十年了吧?”他皱眉,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嗯,
怎么了?”“十年,”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拉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你说,这十年,
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他眉头锁得更紧,眼神里透出不耐烦:“苏晚意,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说过多少次,别没事找事,懂点事。”懂事。又是这两个字。
像两道沉重的枷锁,锁了我十年。“懂事?”我重复了一遍,舌尖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沈屿森,林星遥的眼睛,好看吗?”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沈屿森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不耐烦,到错愕,
再到一种被戳穿隐秘的狼狈和愠怒,最后定格为一种冰冷的审视。
卧室顶灯的光线落在他深邃的眼窝里,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幽暗难测。
他沉默地盯着我,那目光像带着倒刺的钩子,刮得我脸皮生疼。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感。“你翻我手机?”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
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翻他手机?这十年,我从未碰过他的私人物品,
那点可怜的、摇摇欲坠的信任,是我维持这段关系最后的遮羞布。我扯了扯嘴角,
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死如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连愤怒都显得多余。“回答我,
”我的声音异常地平稳,甚至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冷漠,“我这双眼睛,像她,是吗?
”沈屿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直视。他掀开被子下床,
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到窗边,背对着我。高大的背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紧绷。“苏晚意,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试图掌控局面的、强硬的疲惫,“过去的事,提它没意思。
星遥……她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过去式?没意思?十年。
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年,像一个巨大的、荒诞的笑话,
被他轻飘飘一句“没意思”就盖棺定论了。“我们这样?”我轻声反问,
像是在咀嚼一个极其苦涩的词汇,“‘我们’,是哪样?”他猛地转过身,眉头紧锁,
那点强装的耐心似乎快耗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订婚戒指也戴在你手上了!
你还想听我说什么?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苏晚意,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现实点行不行?
安稳的日子,体面的身份,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他一步步走回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锐利,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压迫感。“你懂事点,别钻牛角尖。星遥她……”他顿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用词,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一丝,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怅惘,
“她就像天边的星星,抓不住的。你不一样,晚意,你是……”他停住了,
大概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我这个“替身”。“我是什么?”我替他说下去,
仰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我是地上的泥巴?
是能踏实踩在脚下,不会跑也不会闹,最适合放在家里当个摆设,
顺便还能睹目思人的……替代品?”“苏晚意!”沈屿森低喝一声,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带着被彻底撕破脸皮的恼羞成怒,“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什么叫替代品?
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好一个“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一股冰冷的怒意,终于冲破了那层麻木的壳,
瞬间席卷了我。我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高度差消失了,
我几乎与他平视。“沈屿森,”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冰锥敲击着玻璃,
“你的‘好’,就是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养着?你的‘好’,
就是一边享受着我的照顾和付出,一边在心里缅怀你的白月光,
甚至还要拿我这双‘像她’的眼睛去向她邀功请赏?”我抬起手,指向自己的眼睛,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你看清楚!这双眼睛,是我的!不是林星遥的!我叫苏晚意!
不是什么见鬼的替代品!”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沈屿森被我突然爆发的激烈惊得后退了半步,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错愕,有恼怒,
还有一丝……陌生的、被冒犯的冰冷。“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深吸一口气,
似乎强压下怒火,又恢复了他惯常那种掌控一切的冷淡,“我看你是最近太闲了,
才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自己冷静冷静,想通了再说。”他说完,像是多看我一眼都嫌烦,
转身大步离开了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世界重新安静下来。我站在原地,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股支撑着我爆发的怒气和力气,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冰冷。
环顾这间奢华的主卧。意大利定制的家具,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
衣帽间里塞满了各种名牌衣物和包包……这些都是沈屿森口中“最好的”东西。
是这十年“安稳日子”的证明。也是我卖掉自己的梦想、尊严和独立人格换来的囚笼。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人,穿着真丝睡裙,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深陷,
曾经明亮灵动的眼睛里,只剩下两潭枯寂的死水。再精致的妆容,再华丽的衣裳,
也掩盖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空洞和枯萎。十年替身生涯,把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没有灵魂、依附他人而活的精致玩偶?我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订婚钻戒。
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它曾经象征承诺,象征我以为即将到来的幸福归宿。
现在,它只像一个沉重的、可笑的讽刺,牢牢地套在我的指根,
提醒着我这十年彻头彻尾的愚蠢。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
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吐出来的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我扶着冰冷的洗手台边缘,大口喘息。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泪流满面。
原来不是不会哭,只是之前痛得太深,连泪腺都麻木了。我拧开水龙头,掬起冰冷的水,
一遍遍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够了。苏晚意,够了。
这场自欺欺人的梦,该醒了。第二天,沈屿森很早就出门了。他没进主卧,
大概是觉得我需要“冷静”,也可能是不想再面对我这张让他“不可理喻”的脸。也好。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明亮得有些刺眼,
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我平静地开始收拾东西。动作不疾不徐,
像在进行一场沉默的告别仪式。我的东西其实不多。这些年,沈屿森给我买了很多,
但真正属于“苏晚意”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怜。几本翻旧了的画册,
一些学生时代留下的零碎小玩意儿,几件我自己买的、穿旧了的舒适衣服,
还有那套蒙了尘的绘图工具。我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放进我带来的那个旧行李箱里。
行李箱不大,竟然很快就装满了。原来属于“我”的部分,这么少。
衣帽间里那些名牌衣物、包包、首饰,我一件没动。它们华丽、昂贵,却像不属于我的戏服,
沾满了这十年虚假生活的气息。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梳妆台的首饰盒上。最上面一层,
安静地躺着那枚订婚戒指。我走过去,拿起它。沉甸甸的,钻石的光芒依旧璀璨夺目,
却再也照不进我心里。没有一丝犹豫,我走到客厅角落巨大的落地鱼缸前。
鱼缸里养着几尾昂贵的金龙鱼,是沈屿森喜欢的。鱼缸造景精致,水草摇曳。我抬起手,
指尖一松。“叮”的一声轻响。那枚象征着十年错付和巨大羞辱的钻戒,
划出一道微弱的光弧,沉入清澈的水底,落在细碎的白沙和几颗鹅卵石之间。水波晃动,
戒指折射的光芒在水底幽幽闪烁,像一只嘲弄的眼睛。几条金龙鱼被惊动,
摆动着华丽的尾巴,好奇地凑过去,绕着那枚突兀的“石子”游弋。挺好,就让它留在这里,
陪着这些同样被豢养的、美丽的囚徒吧。做完这一切,我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奢华却冰冷的“家”。没有留恋,只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我掏出手机,拉黑了沈屿森所有的联系方式。微信、电话、邮箱……斩断得干干净净。然后,
我拖着箱子,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金属门锁在身后“咔哒”一声合拢,
隔绝了过去的一切。外面的阳光真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我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肺腑间都弥漫着一种新生的、微带刺痛的感觉。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一居室的小公寓。
地方不大,胜在干净、独立。搬进去的第一晚,我躺在陌生的小床上,
闻着房间里淡淡的、属于新环境的味道,失眠了。不是难过,不是痛苦,
而是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点点……难以言喻的轻松。沈屿森发现我消失,
是在两天后。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当然,他打不通。他找到了我的公司。
前台小姑娘打电话进来时,声音有点紧张:“苏姐,那个……沈先生来了,在前台,
说要见您。”我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望向磨砂玻璃门外隐约晃动的高大身影。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告诉他我在忙,不见。”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苏姐……”前台小姑娘有些为难。“按我说的做。”我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好的苏姐。”放下内线电话,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是我正在修改的一张商业插画草稿,线条流畅,色彩明快。重新拿起画笔的感觉,
有点陌生,又有点……久违的踏实。门外似乎传来一点争执的声音,很低,听不真切。很快,
又安静下来。沈屿森大概走了。以他的骄傲,被这样明确拒绝,大概是不会在前台纠缠的。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以他的性格,大概会等我“冷静”够了,或者等我主动低头回去认错。
毕竟,在他心里,我大概就是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
但我低估了某些事情的发酵速度,也低估了林星遥在他心里的分量。周五晚上,我加完班,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大楼。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人清醒不少。
刚走到街口,准备打车回我的小窝,手机响了。是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旧同事,陈薇。
她语气有点急,又带着点小心翼翼:“晚意!你……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怎么了薇薇?
”我走到路边树荫下。“那个……你……你跟沈总……”她支支吾吾。“我搬出来了,分了。
”我言简意赅。“啊!真分了啊!”陈薇的声音拔高了一点,随即又压低,“我就说!晚意,
你……你看朋友圈了吗?林星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没看,
屏蔽了。”林星遥那种人,我早就眼不见为净。“哎呀!你快看看!”陈薇急道,
“她刚发的!定位在云顶餐厅!还配了图!沈屿森……沈屿森在给她过生日!就在今晚!
”云顶餐厅?本市最高档、最难预订的旋转餐厅?以浪漫夜景著称?呵。我握着手机,
指尖有点发凉,但心口却像烧着一把冰冷的火。白天还在公司前台试图“挽回”我的男人,
晚上就迫不及待地给他的白月光过生日了?还选在那么一个地方?“哦。”我应了一声,
声音平淡得连自己都意外,“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薇薇。
”“晚意……”陈薇的声音充满担忧,“你……你别难过啊!那种渣男,不值得!
”“我不难过。”我说的是实话。心都死透了,哪还有力气去难过?只是觉得……荒谬,
可笑。替过去的自己感到悲哀。“真的,谢谢你。我还有点事,先挂了。”挂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夜风吹得我单薄的外套猎猎作响。我点开那个被我屏蔽已久的朋友圈,
找到林星遥的头像。最新一条动态,发布于十分钟前。九宫格照片。
铺着洁白桌布的长餐桌上,精致的烛台摇曳着暖黄的光。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如同散落的星河。餐桌中央,摆放着一个极其精致华丽的生日蛋糕,
上面插着数字蜡烛。照片的主角,无疑是林星遥。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连衣裙,
长发微卷,妆容精致,对着镜头笑得明媚动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幸福和甜蜜。而她的旁边,
坐着的男人,只被拍到了侧影和搭在椅背上、属于男人的一截手臂。那侧脸的轮廓,
那手腕上低调奢华的腕表,那身我熨烫过无数次的深色西装……烧成灰我都认得。是沈屿森。
配文:【回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风景,还有……熟悉的人给的惊喜。时光仿佛未曾走远。
谢谢亲爱的[爱心]】下面已经有一堆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哇!云顶!太浪漫了吧!
”“遥宝生日快乐!永远美美哒!”“旁边的手是谁?有情况哦[坏笑]”“啧啧,这排场,
这心意,羡慕了!”“是沈总吗?啊啊啊金童玉女又合体了!
”……指尖划过那些刺眼的图片和文字,划过那些艳羡的评论,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原来,他所谓的“冷静”,
就是马不停蹄地去给他的白月光制造惊喜。原来,他所谓的“过去式”,
只需要对方一个回眸,就能立刻变成现在进行时。而我这个“替身”,在他心里,
大概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也好。这最后一根稻草,落得正是时候。
把我心底那一点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可笑的、关于他或许还有一丝真心的幻想,
彻底压垮了。我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云顶餐厅。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脸色太难看,他没多问,应了一声:“好嘞。
”车子汇入流光溢彩的车河,朝着城市最高处驶去。云顶餐厅,名副其实。
位于本市最高建筑的顶层,360度全景玻璃幕墙,将整个城市的繁华夜景尽收眼底。
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在空气中,衣香鬓影,气氛奢靡而浪漫。
我穿着简单的通勤衬衫和半身裙,与这里格格不入。服务生礼貌地拦住了我:“**,
请问有预约吗?”“找人。”我的目光越过他,
精准地锁定了靠窗边那个最显眼的、布置得如同小型花海的位置。沈屿森和林星遥。
沈屿森背对着我,坐得笔直。林星遥则正对着我的方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红晕和笑容,
正用银勺小口吃着蛋糕。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眼,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身上。
她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随即,一丝极淡的、混合着惊讶、了然和某种胜利者般的怜悯,
浮现在她眼底。她并没有惊慌,反而微微抬了抬下巴,像是在无声地宣示**。
沈屿森顺着她的目光,也缓缓转过身。当看到我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
瞬间变得极其精彩。先是错愕,随即是猝不及防被撞破的尴尬和慌乱,眼神闪烁不定,
甚至下意识地想避开我的视线。但很快,那点慌乱就被更浓重的、被冒犯的愠怒所取代。
他眉头紧锁,眼神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悦。那表情仿佛在说:苏晚意,
你怎么敢来这里?你怎么敢破坏我的好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一瞬。邻近几桌的客人,
目光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带着探究和看好戏的意味。我无视了那些目光,
也无视了林星遥那带着怜悯的审视,更无视了沈屿森眼中翻腾的怒意。我的脚步没有停顿,
径直朝着他们那桌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沈屿森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桌上的红酒杯。
殷红的酒液瞬间泼洒出来,染红了洁白的桌布,像一滩刺目的血。“苏晚意!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带着警告的意味,“你来干什么?别在这里胡闹!”胡闹?
我走到他们桌前,停下。目光平静地扫过狼藉的桌面,扫过林星遥故作担忧实则看好戏的脸,
最后落在沈屿森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英俊面孔上。“沈屿森,”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平静,“你东西落在我那儿了。
”沈屿森明显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什么?”我缓缓抬起手。
手里捏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的小盒子。盒子有些旧了,边缘甚至有点磨损。我当着他的面,
打开盒子。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一条细细的银链子,
吊着一枚小小的、造型有些奇特的钥匙形状吊坠。款式很旧了,银质也有些氧化发暗。
沈屿森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错愕、震惊、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眼中剧烈翻腾,最后化为一种近乎惊恐的狼狈。
这条项链,我是在搬家那天,在他书房抽屉最底层的一个旧信封里发现的。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里面只有这条项链。链子很细,一看就是女式的。吊坠背面,
用极小的花体字母刻着两个缩写:L.X.Y。林星遥。这是他当年准备送给林星遥的礼物?
还是林星遥遗落在他这里的?我不得而知。但它出现在那个隐秘的角落,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它像一个沉默的证据,无声地嘲笑着我这十年的替身生涯。林星遥也看到了那条项链。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惊和难堪。她猛地看向沈屿森,眼神复杂。
我无视他们两人的反应,将那个打开的盒子,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他们狼藉的餐桌上。
就放在那片刺目的红酒渍旁边。“物归原主。”我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做完这一切,我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仿佛桌上那对狼狈的男女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我转身,脊背挺得笔直,
在无数道错愕、探究、八卦的目光注视下,在沈屿森惊怒交加、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中,
在悠扬的小提琴背景音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
从容而决绝地离开了这个金碧辉煌的、令人作呕的“惊喜”现场。夜风从餐厅入口灌进来,
吹起我的发丝,带来一阵沁人的凉意。身后,似乎传来沈屿森压抑着暴怒的低吼,
还有林星遥带着委屈的惊呼。但那都与我无关了。走出那扇沉重的旋转玻璃门,
城市的喧嚣和凉风瞬间将我包裹。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股憋闷了许久的浊气,
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结束了。彻彻底底。生活像被按下了重启键。搬离了那个华丽的牢笼,
住进属于自己的小窝,虽然空间狭小,但每一寸空气都是自由的。我重新拾起了画笔,
从最初的生涩,到渐渐找回感觉。指尖沾上颜料的感觉,踏实而温暖。
我开始接一些零散的商业插画单子,报酬不高,但每一分钱都带着我自己的汗水和印记,
花得格外踏实。日子清简,却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平静。沈屿森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或许是被那晚餐厅的“物归原主”彻底激怒,也或许终于意识到,
我这个“替身”是铁了心要离开。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低头。偶尔从旧同事的只言片语中,
能听到他和林星遥似乎又走近了,各种场合出双入对。听到这些,我内心毫无波澜,
就像在听陌生人的八卦。直到那个周末,我收到大学时代关系最好的学姐周晴的邀请。
“晚意,周末有个小型当代艺术展,就在蓝岸画廊,策展人是我朋友,挺有意思的。
你这阵子不是重新画画了吗?一起去看看,找找灵感?顺便散散心!”蓝岸画廊?
我知道那里,位置有点偏,但格调很高,走的不是大众路线,圈内口碑不错。
我正需要一些新的东西**一下,便欣然答应。周六下午,阳光正好。
我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背了个帆布包就去了蓝岸。画廊果然很安静,
人不多。展出的作品风格各异,有先锋的装置,有细腻的写实油画,
也有充满张力的抽象表达。我慢慢走着,一幅一幅看过去,沉浸其中,暂时忘却了所有烦恼。
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转角,
我被一幅色彩运用极其大胆、笔触却带着沉静力量的抽象画吸引住了。
画布上是大片深邃的蓝与黑,如同暗涌的深海,
却在中心撕裂开一道耀眼的、充满生命力的金红,仿佛要挣脱束缚,喷薄而出。
那种压抑与爆发的强烈冲突感,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心神。我站在画前,看得有些出神,
甚至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我身侧不远处。“这幅画的情绪很强烈,是不是?
”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声音不大,却很有质感。我回过神,侧头看去。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
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一粒纽扣。他看起来大约三十五岁上下,五官轮廓深邃,
眉眼间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和疏离感,但眼神却很平和,甚至带着点欣赏艺术品的专注。
他也在看那幅画。“嗯,”我点点头,目光又落回画上,“像是……沉寂了很久的火山,
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很痛,但也很痛快。”男人似乎有些意外我的解读,侧过头,
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很沉静,没有冒犯的打量,更像是一种对同好者的审视。
“很精准的比喻。”他微微颔首,唇角似乎有极淡的笑意,“这幅画的作者,
经历了一场很彻底的自我剥离和重构。”我们就这样站在画前,
自然而然地聊了几句关于这幅画的色彩、笔触和可能表达的意象。他的见解独到,
语言简洁有力,没有故弄玄虚,让我感觉非常舒服。“你对色彩的感受力很敏锐。
”他最后评价道,语气带着真诚的赞许。“谢谢,”我笑了笑,“我以前学过画,
最近才重新捡起来。”“哦?”他眉梢微挑,似乎有了点兴趣,“现在画什么风格?
”“主要是商业插画,还在摸索。”我坦言。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只是递过来一张简洁的名片:“沈砚舟。在艺术基金工作,偶尔也帮朋友策展。
蓝岸的老板是我朋友。”他的介绍很随意。沈砚舟?这个名字像一道细微的电流,
瞬间击中了我。沈?这么巧?我接过名片,纯白色的卡纸,只有名字和一行邮箱地址,
极其低调。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脸,试图寻找一丝熟悉的痕迹。
眉眼……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沈屿森的影子,但气质截然不同。
沈屿森是外放的、带着侵略性的英俊和冷漠;而眼前这个人,是内敛的、沉淀的,像深海,
平静下蕴藏着力量。“苏晚意。”我报上自己的名字,压下心头那点微妙的波澜。世界很大,
姓沈的人多了去了,未必就有关联。“苏**。”他礼貌地点头,目光再次落回那幅画上,
“很高兴认识你。”这次偶遇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涟漪,
很快又归于平静。我继续看展,沈砚舟似乎也有其他事情,很快就被画廊的工作人员请走了。
临走前,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了一句:“对了,苏**,
我们基金最近在筹备一个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侧重插画和平面设计方向。如果你有兴趣,
可以关注一下官网,下周会开放申请通道。”这算是一个意外的机会了。
我真诚地道谢:“好的,谢谢沈先生,我会关注的。”回去后,
我查了沈砚舟说的那个扶持计划。规模不小,由几个大型艺术基金联合发起,
旨在挖掘和培养有潜力的新人。评审团阵容强大,资源也很诱人,
包括资金支持、专业的创作指导,还有机会和一线品牌合作。我心动了。
这或许是我真正重新开始的一个跳板。我认真准备了申请材料,
挑选了几张自己比较满意的、风格相对成熟的商业插画作品,
又熬夜画了两张能体现个人想法和风格探索的新作。在截止日期前,郑重地提交了申请。
等待结果的日子有些忐忑。我强迫自己投入到新的工作中,接了几个小项目,尽量不去想。
一周后,我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措辞正式的邀请函。【尊敬的苏晚意女士:恭喜您通过初选,
入围“新锐·视界”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终审环节。请于本周五下午3点,
携带个人作品集及相关资料,至蓝岸画廊A3会议室参加现场评审会……】我盯着屏幕,
反复确认了好几遍邮件地址和内容,才敢相信是真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紧张瞬间攫住了我。机会真的来了!周五下午,我提前到了蓝岸画廊。
特意换上了一身稍显正式又不失个人风格的米白色西装套装,化了淡妆,
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干练。A3会议室在画廊深处。推门进去,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长条会议桌的一侧,坐着三位评审,两男一女,气质都颇为严肃专业。
而坐在会议桌主位上的那个人,让我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是沈砚舟。
他今天穿着一身更正式的深色西装,白衬衫,没打领带,显得随意又权威。
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是我,
他眼中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但转瞬即逝,恢复了那副沉稳平静的模样,
对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原来他是终审评委之一,而且看位置,似乎是主导者?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那点紧张感瞬间又加重了几分。评审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严格。
三位评审轮番提问,问题尖锐而专业,从创作理念、技法、市场适应性到个人发展规划,
无所不包。我手心微微出汗,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出最好的状态,结合自己的作品,
清晰、有条理地一一作答。轮到沈砚舟提问时,他没有看桌上的资料,而是直接看向我,
目光沉静而带着审视的力量。“苏**,”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你的作品,
商业性和完成度都不错。但我注意到,你提交的两张新作,
”他示意了一下助理在投影上放出的那两张我熬夜画的作品,
“风格和之前的商业插画有比较明显的割裂感。一张偏向压抑的暗色调表达,
一张又充满了某种……破茧而出的释放感。能谈谈这种转变吗?或者说,
这是否意味着你个人创作方向的一种不稳定?”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迎上沈砚舟深邃的目光。这个问题,
其实触及了我这几个月来最真实的内心挣扎。“沈先生观察得很细致。”我开口,
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紧,但努力保持着清晰,“您说的割裂感,确实存在。这几个月,
是我个人生活发生巨大变动的一段时间。”我顿了顿,选择坦诚面对:“之前的商业作品,
是我为了谋生、或者说,为了适应某种生活状态而画的。它们精致、讨巧,
但也……缺少灵魂深处的真实表达。”“而这两张新作,”我的目光转向投影上那两张画,
一张是深蓝与墨黑交织的漩涡,中心一点微弱的挣扎的光;另一张则是撕裂的灰白茧壳,
涌出大片绚烂到几乎灼眼的色彩,“它们更像是我个人情绪的一种出口。
一张画的是……沉沦和窒息,一张画的是挣脱和新生。这种转变,并非方向不稳定,
而是……”我重新看向沈砚舟,眼神变得坚定:“而是我终于有勇气,或者说,有机会,
剥掉外面那层‘适应’的壳,去触碰和表达自己内心真正涌动的东西。哪怕它还不够成熟,
哪怕它充满冲突。我认为,真实的表达,是创作的起点。”我说完了。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沈砚舟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否定。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几秒。
终于,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评价我的话,只是转向其他两位评审:“我的问题问完了。
”评审会结束,我走出会议室,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结果要一周后才公布,
但无论结果如何,我已经把想说的、能做的,都尽力表达了。刚走到画廊大厅,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苏**,请留步。”是沈砚舟。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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