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陆明轩作为主角的言情小说《退婚当天,我嫁给了死对头》,讲述一段温馨甜蜜的爱情故事,是作者“夜航拾星者”的一部完结原创作品,,故事内容简介:风是暖的,带着新叶与泥土的湿润气息,拂过人群的衣袂鬓角,也拂过花枝,抖落几片娇嫩花瓣,悠悠荡荡,沾在沈知微月白色的素锦裙……
春日迟迟,莺声初啭,上林苑的桃花开得正盛,灼灼其华,几乎燃尽了这方天地的春光。
风是暖的,带着新叶与泥土的湿润气息,拂过人群的衣袂鬓角,也拂过花枝,
抖落几片娇嫩花瓣,悠悠荡荡,沾在沈知微月白色的素锦裙裾上。
她端坐在一张紫檀木矮几后,姿态无可挑剔,腰背挺直如修竹,脖颈微垂的弧度,
带着世家贵女浸入骨髓的娴雅。矮几上,一只越窑青瓷莲瓣纹盖碗里,
新沏的蒙顶石花正氤氲着清浅茶烟,旁边小巧攒盒中,几样精致点心摆放得一丝不苟。
指尖轻轻捏着一块松子鹅油卷,动作优雅得如同画中人,却迟迟未入口。目光,不自觉地,
越过了眼前喧闹的赏花人群,落在不远处另一株开得极盛的垂丝碧桃下。那里立着两个人影。
新科探花郎陆明轩,她自幼定下婚约的未婚夫。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直裰,
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清雅,如一支初生的新竹。他正微微侧身,
对着身旁一位身着浅碧色衣裙的少女低语。那少女,正是柳家表妹柳如絮,
眉眼间天然一段怯生生的风流韵致,此刻正以团扇半掩着面,
似乎被陆明轩的话逗得低低浅笑,眼波流转,不胜娇羞。沈知微捏着点心的指尖微微用力,
指节处泛起一点白痕。那松软的点心,在她指腹下无声地凹陷下去一小块。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细微,却连绵不绝地泛着酸涩的麻。她很快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知微姐姐,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你尝尝这个!我新做的玫瑰酥,
用的是今年头茬的花瓣蜜呢!”沈知微抬眼,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女儿李嫣,
正捧着一个精致的海棠花形食盒,献宝似的凑到她面前。盒子里,几枚小巧玲珑的酥点,
散发着浓郁的玫瑰甜香。她立刻弯起唇角,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婉端庄,
如同精心描摹的仕女:“嫣儿妹妹手真巧,这酥点看着就叫人喜欢。”她拿起一块,
轻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赞道,“果然甜而不腻,花香清雅,
比我府上的师傅做得还要地道几分。”李嫣得了夸赞,笑靥如花,顺势在她身旁坐下,
叽叽喳喳地说起方才看到的趣事。沈知微含笑听着,目光偶尔掠过那片桃林。
陆明轩已不再与柳如絮说话,正同一群年轻的文士谈笑风生,引经据典,挥洒自如,
引得众人频频颔首。他依旧是那个才情斐然、前途无量的探花郎,周身笼罩着矜贵的光环。
而她,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是这光环下理所当然的陪衬。所有人,包括她的父亲、母亲,
都认为这是一桩天造地设、再圆满不过的姻缘。“陆探花真是人中龙凤,知微姐姐好福气呢!
”李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由衷感叹,带着毫不掩饰的艳羡。沈知微唇角的弧度依旧完美,
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那点心的甜腻香气却似乎有些滞涩在喉间,她端起茶盏,
借着啜饮的动作,将那点滞涩连同心头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一并缓缓咽下。茶水温热,
顺喉而下,却暖不进心底。---三月三,上巳节,亦是沈知微的十七岁生辰。
国公府内张灯结彩,喜庆却不过分喧嚣。来往仆役步履轻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厅堂里,
珊瑚、玉器、锦缎、名画……各色贺礼琳琅满目,堆叠如小山,在明亮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无声彰显着国公府煊赫的地位和这位嫡长女所受的万千宠爱。沈知微坐在妆台前,
任由贴身侍女青黛为她梳理长发。铜镜中映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今日收到的贺礼,件件名贵,
却都像是隔着水雾的风景,模糊不清,激不起半分涟漪。“**,陆公子来了。
”青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沈知微的心,
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跳。她敛了敛心神,扶着青黛的手起身,款步走向前厅。
裙裾拂过光滑地面,悄无声息。陆明轩已在前厅等候。
他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石青色云纹直裰,更显身姿清隽。见沈知微出来,
他面上露出一贯温和有礼的微笑,上前几步。“知微,生辰吉乐。”他声音清朗,
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多谢明轩哥哥。”沈知微屈膝还礼,
声音平静无波。陆明轩从袖中取出一个细长的锦盒。那盒子是上好的紫檀木,
打磨得光滑温润,上面没有任何繁复雕饰,反而透出一种内敛的雅致。
他修长的手指打开盒盖,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盒内,铺着深紫色丝绒,衬着一支玉簪。
簪身通体无瑕,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温润如凝脂。簪头雕琢成几朵半开未开的玉兰花苞,
玲珑剔透,层层叠叠的花瓣纤薄得仿佛能透出光来,花蕊处细细勾勒,竟连蕊心都隐约可辨。
雕工之精湛,显然倾注了极大心血,每一处转折都圆融流畅,不见丝毫匠气。
玉质的光泽柔和内蕴,在厅堂明亮的烛光下,流淌着一种静谧而高贵的美。
饶是沈知微见惯了奇珍异宝,此刻呼吸也不由得微微一滞。这支玉簪,
与她素日里那些镶金嵌宝、富丽堂皇的首饰截然不同。它不夺目,却直抵人心深处,
透着一种沉静的用心。一丝极淡的暖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沉寂的心湖里,
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指尖在触碰到那冰凉温润的玉质时,
微微顿住。陆明轩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唇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些许。他取出玉簪,
声音比方才更柔和:“玉兰清雅,最衬你。我为你簪上?”沈知微没有拒绝,略略低下头。
陆明轩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将玉簪插入她乌黑浓密的发髻间。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鬓角碎发,带着一丝微凉。那玉簪的分量恰到好处地落在发间,
不轻不重,仿佛本就该在那里。她抬起头,望向镜中。玉兰簪斜斜簪在发髻一侧,清雅脱俗,
果然与她今日清淡的妆容、素雅的衣裙相得益彰,平添了几分出尘之气。“很美。
”陆明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喟叹。
沈知微看着镜中那支仿佛凝聚了月华精魄的玉簪,
又看了看镜中陆明轩映在她身后的温润侧影。那一点微弱的涟漪似乎扩大了些许。
或许……他并非全不在意?这支簪子,这份亲手雕琢的心意,是否也藏着几分真心?然而,
这念头才刚刚冒头,陆明轩已自然地退开一步,恢复了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温和笑容。
他环视了一下厅堂内堆积如山的贺礼,语气平淡地开口:“府中还有几位同年邀约论诗,
不便久留,我先告辞了。愿知微芳龄永继,岁岁安康。”那点刚刚升起的暖意,
如同被针尖刺破的气泡,瞬间消散无踪,只留下一点冰冷的空虚。
沈知微唇角的弧度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明轩哥哥慢走。”她站在原地,
目送着陆明轩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厅外的回廊转角。发髻间的玉簪依旧温润,
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像一块冰,沉沉地压在那里。“**,
”青黛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欢喜,“陆公子这份礼,
真是用了心的……”沈知微没有回答。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那朵玉兰花苞冰冷的瓣尖。
那精雕细琢的用心,此刻看来,更像是对他完美未婚夫形象的又一次精心描摹,一份责任,
而非情之所至。她转身,不再看镜中那支清冷却刺目的玉簪,
走向那堆满珍宝却空无一物的贺礼。烛火跳跃,将她孤零零的身影拉得很长,
映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时光荏苒,三年光阴在指缝间悄然滑落,
如同庭前无声飘零的秋叶。这三年里,陆明轩的才名愈发响亮,在翰林院一路顺遂,
平步青云。而沈知微,如同所有待嫁闺秀,在深闺中安静等待那个早已注定的归宿。
她依旧是京中贵女圈里人人称羡的对象——家世显赫,才貌双全,
未来夫婿更是前程似锦的栋梁之才。然而这表面的风光之下,
只有她自己知晓那份日渐沉厚的凉薄。陆明轩待她,始终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和有礼,
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谨慎而疏离。他会在人前体贴地扶她下车,
会记得她喜欢的点心派人送来,会在年节送上合乎身份的贵重礼物……一切都符合礼制,
一切都无可逾矩。唯独,少了那份能捂暖心口的温度。他的目光,在人后,总像是透过她,
望向某个遥远而模糊的所在。沈知微学会了将所有的情绪深藏。
她依旧是那个最完美的国公府**,笑容温婉,举止合度,像一幅精心装裱的工笔画。
只是夜深人静时,对镜卸下钗环,看着镜中那张愈发清丽却也愈发沉静的脸,
指尖抚过发间那支从未离身的玉兰簪,那冰冷的触感,总会让她心底某个角落,
无声地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终于,春闱放榜的喜讯如同惊雷,炸响了整个京城。陆明轩,
三元及第,金殿钦点,状元及第!消息传来,国公府上下沸腾,
人人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气。沈知微站在廊下,听着前院传来的喧嚣,
看着仆役们奔走相告的兴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庭院里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花瓣被风吹落,
打着旋儿飘下,无声地落在青石板上。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一日,
终究是来了。是尘埃落定,还是……风起云涌?紧接着,宫中传旨:为彰文教,
庆贺新科三鼎甲,特于重阳佳节在御苑设琼林恩宴,邀百官同贺,
并特许新科进士携家眷赴宴。琼林宴,新科状元,携家眷。这几个字,如同沉甸甸的石头,
压在沈知微的心头。她明白,
这将是陆明轩给她、给这桩婚约、给所有人一个最终交代的时刻。是锦上添花,
还是……她不愿再想下去,只觉得那支玉兰簪压在发间,从未有过的沉重。---九月初九,
重阳。御苑之内,金桂飘香,菊英吐蕊。巍峨的宫殿被无数琉璃宫灯映照得如同白昼,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穿行其间的宫娥彩女衣袂飘飘,恍若仙子。衣冠济济,冠盖云集,
满朝文武、皇亲贵胄、新科进士及其家眷,齐聚一堂,觥筹交错,笑语喧阗。
沈知微坐在女眷席中,位置并不靠前,却也足够显眼。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杏色绣缠枝玉兰的宫装,发髻间依旧簪着那支羊脂白玉兰簪,素雅清丽,
与周遭珠光宝气的贵妇贵女们相比,反倒别有一番韵致。她安静地坐着,姿态无可挑剔,
唇边噙着一抹温婉得体的浅笑,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前的杯盏上,
对周遭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恍若未觉。宴至中巡,气氛愈加热烈。新科进士们轮番上前,
向皇帝及座师敬酒谢恩,吟诗作赋,意气风发。陆明轩无疑是今日最耀眼的星辰。
他身着绯红状元袍,头戴金花乌纱,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在御前对答如流,引经据典,
风姿卓绝,引得皇帝龙颜大悦,连声赞许。沈知微看着他站在那万人瞩目的中心,
被无数或欣赏或嫉妒的目光包围,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应对着所有赞誉。那一刻,
他仿佛真的站在了云端,光芒万丈。她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沉入一片冰冷的湖底。
她知道,这光芒,即将与她彻底无关。酒过三巡,气氛正酣。皇帝兴致颇高,目光扫过殿中,
朗声笑道:“陆爱卿才貌双全,三元及第,实乃我朝祥瑞。不知可定了佳期?
朕倒是想讨杯喜酒喝喝了。”皇帝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陆明轩身上,随即又带着各种意味,扫向他身后不远处的沈知微。
无数道视线,如同实质的针,密密匝匝地刺来。沈知微端坐不动,
握着酒杯的手指却骤然收紧,骨节泛白。来了。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
落在那身绯红、光华夺目的身影上。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沉重的钝痛和令人窒息的预感。陆明轩在万众瞩目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撩起状元袍的下摆,动作缓慢却无比坚定地,朝着皇帝的方向,双膝跪地。“臣,
陆明轩,”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穿透了殿内残余的丝竹余音,
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终于得以释放的决绝,“叩谢陛下隆恩!然,臣有一事,如鲠在喉,
不吐不快,恳请陛下恕臣死罪!”殿内落针可闻。连皇帝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一瞬,
带着几分审视。陆明轩伏下身,额头重重叩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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