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鉴骨女帝》是一部口碑之作,本文在上线之后引发一阵阅读热潮,不要错过主角苏绾寒门沈砚之演绎的精彩故事,大神“Ducks鹅”带来的内容有:共计三百二十七份。"苏绾打开玉匣,泛黄的试卷上墨迹未干,其中一张《策论・农桑十策》的末尾,赫然写着沈砚之的名字。她指尖抚……
咸和十七年冬,乾元殿的铜炉里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暖不透雕花屏风后那方鎏金拔步床。
苏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间翻涌的腥甜几乎要冲破牙关——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正被一碗参汤里的牵机毒折磨得痛不欲生。"陛下可是哪里不适?
"朱漆描金的药碗搁在紫檀木案上,太医院正使王承业垂着眼帘,
袖口绣着的银线灵芝在烛影里泛着冷光。他指尖刚触到床沿,苏绾突然睁开眼,
那双本该混沌的凤目此刻清明如刃,直刺得老医正心头一跳。
穿越带来的眩晕还在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正努力接受原身的记忆,
她伸手触到对方手腕的瞬间,脑海中展开一幅青灰色的骨骼投影。那是属于王承业的骨骼,
骨节间缠绕着细密的墨色纹路,如同毒蛇吐信般沿着腕骨爬向肘弯,是牵机毒的痕迹。
现代法医实验室的记忆与眼前的古装场景重叠,她后颈发麻地意识到,
这具身体自带的"鉴骨识人"能力,正在用最直观的方式揭露真相。
"朕...喉头肿痛。"她蜷起手指扣住床沿,指甲在锦缎上勾出歪斜的纹路,
"王大人开的方子,怎的喝了反而加重?"尾音未落,喉间突然涌上一阵剧烈咳嗽,
震得绣着双鹤衔芝的缎面被角都在发颤。躲在屏风后的掌事女官月澜连忙捧来青瓷痰盂,
苏绾余光瞥见盂底沉着几点暗红血沫,正是牵机毒发作时肺腑受损的征兆。
王承业的指腹在袖中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端着医者的从容:"陛下龙体违和,
臣再开一剂安神汤..."话到半途突然顿住,
因为病床上的年轻女帝不知何时已撑着床头坐起,鸦青鬓发垂落在雪缎寝衣上。"慢着。
"苏绾指尖划过案头那叠药方,突然停在半张泛黄的宣纸上。
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日前林丞相送来的长白山野山参,
昨日萧太尉进献的千年茯苓,这些本该滋补的珍品,
此刻在她眼中却化作层层叠叠的骨骼幻影,每一味药材对应的药引处,
都缠着细如发丝的墨线。是了,原主登基三年,表面上受万民朝拜,
实则每日服用的补品里都被掺了慢性毒药。那些世家权臣既要维持"忠君"的表象,
又怕她真正亲政后清算旧账,便想出这温水煮青蛙的法子。今日这碗参汤,
怕是等不及她油尽灯枯,直接下了猛药。苏绾拢紧身上的狐裘,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这是原主生母留下的遗物,
此刻在她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却掩不住镯子内侧刻着的细小符文。或许正是这缕残念,
让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法医魂穿至此,成了这具千疮百孔的帝王之躯的新主人。
殿外传来积雪被踩碎的咯吱声,王承业的额角沁出细汗。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丞相府见到的密信,
林鹤鸣用朱砂笔在信尾画了只展翅的寒鸦——那是让他动手的信号。
可眼前的女帝分明该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怎的此刻目光如刀,
竟似能看穿他藏在袖口的银制毒针?"陛下,夜深露重..."他刚要开口劝诫,
苏绾已抬手指向案头的药碗:"王大人可知,牵机毒发作时,
浑身骨骼会如被千刀万剐般疼痛?"话音未落,她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腕,
指尖按在他尺骨内侧的养老穴上。王承业眼前一黑,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手腕骨骼发出的脆响,却不知这正是苏绾动用鉴骨能力时,
对施毒者的反噬。冷汗浸透中衣,他扑通跪倒在地,玉冠滚落一旁,
露出鬓角的几缕白发:"陛下饶命!
是...是林相让臣...""嘘——"苏绾指尖抵住唇瓣,
寝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她扫了眼月澜递来的帕子,上面绣着的并蒂莲纹针法细密,
正是萧太尉府的绣娘手艺。看来这宫里的奴才,早已被各大世家瓜分殆尽。"传朕旨意,
王承业医术不精,着即贬为庶人,流放岭南。"她靠回床头,声音陡然带上几分疲惫,
"另外...朕偶感风寒,即日起暂避风寒,非召不得入内。
"殿中烛火突然被穿堂风带得明灭不定,月澜连忙上前放下金丝八宝帐,
却没看见帐中之人指尖轻轻划过王承业留下的那叠药方,眼中闪过冷光。待所有人退下,
苏绾掀开被子赤脚踩在青砖上。寒意料峭中,
她摸到床榻暗格里的密卷——原主偷偷记录的科举舞弊名单,
上面用朱砂圈着数十个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小小的寒鸦标记。指尖触到纸面的瞬间,
那些名字突然在她眼前展开骨骼轮廓,其中几个分明带着属于林氏子弟的特殊骨纹。
"原来三年前的春闱,榜首三人都是冒名顶替的世家子弟。"她喃喃自语,
目光落在密卷最后一页,那里画着座被朱砂涂红的府邸,飞檐下悬着的匾额正是"林府"。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三个月前,有个叫沈砚之的寒门士子在殿试前夜暴毙,而他的试卷,
此刻正躺在林鹤鸣的书房暗格里。窗外传来更鼓之声,苏绾走到鎏金镜前,
望着镜中那张苍白却秀丽的面容。原主眼中的怯懦早已褪去,此刻倒映在镜中的,
是带着冷冽锋芒的帝王之姿。她伸手抚过镜面上的蟠龙纹,
指尖在龙睛处停顿——那里藏着原主生母留下的密道机关直通宫外。
"为我置办一身男装,小心些别走漏风声"她对着空气轻声道,
镜中倒影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朕倒要看看,这被世家蛀空的科场,究竟有多脏。
"更漏声中,乾元殿的宫灯次第熄灭。唯有东角门处,
一个身着青衫的小太监正匆匆穿过长廊,袖口紧攥着的,
正是王承业被带走前塞进他手里的纸条,上面用暗语写着"毒发未果,速报林相"。
雪粒子开始敲打窗棂,苏绾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却在指尖触到枕下的玉蝉时猛然睁眼。
那是原主幼年佩戴的护身符,此刻在她掌心发烫,
玉蝉内部的纹路竟渐渐浮现出类似DNA的双螺旋的图案。
现代与古代的记忆在脑海中剧烈碰撞,她突然明白,
这具身体的金手指远不止鉴骨识人——当她集中精神时,
甚至能"看"见每个人骨骼上缠绕的因果线,那些害死原主的凶手,
此刻在她眼中都是笼罩着黑雾的骷髅。"林鹤鸣,萧承煜..."她默念着两个名字,
指尖在床沿刻下两道深痕,"你们送给朕的毒酒,朕便用你们的骨血来还。
"窗外的北风呼啸着掠过宫墙,将枝头的积雪卷成细碎的冰晶。在这个本该血雨腥风的夜晚,
新的帝王正在毒酒与鲜血中苏醒,她眼中倒映着的,不是殿中摇曳的烛火,
而是千里之外正在筹备春闱的贡院,以及那些被压在箱底的、属于寒门士子的血泪书卷。
后半夜,太医院的典籍库突然走水,所有记载牵机毒解法的医书都化作飞灰。
而在丞相府的密室里,林鹤鸣看着手中的密报,苍老的指节捏碎了案头的青瓷笔洗:"废物!
连个病秧子都对付不了?"他盯着墙上挂着的星象图,眼中闪过阴鸷,"也罢,春闱在即,
且让她再活几日——等新科进士都入了咱们的帐,便是废帝之时。"雪越下越大,
乾元殿内,苏绾借着月光展开从王承业身上搜出的密信。信纸上除了寒鸦标记,
还有一行极小的字:"沈砚之骨,藏于吏部后巷义庄第三间。"她指尖划过纸面,
唇角泛起冷意——这具身体的新主人,即将带着现代法医的剖骨之术,
在这个被世家垄断的王朝,掀起一场血洗寒门的风暴。天光大亮时,
苏绾已换上藏青色团花襕衫,头戴玉冠,
腰间悬着从库房翻出的半旧玉佩——这是她特意选的五品文官服饰,既不会太过招摇,
又能在贡院通行无阻。月澜扮作书童跟在身后,袖中暗藏的鎏金短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正是昨日从周怀瑾送来的暗卫令牌中调配的护卫。贡院外墙的朱漆已有些剥落,
门楣上"明经取士"的匾额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苏绾踩着青石板跨过门槛,
迎面便是排成长龙的考生,其中不乏身着补丁粗衫的寒门子弟,
正攥着卷成轴的文牒紧张张望。角落处,一个身着洗水青衫的少年正被两名皂隶推搡,
怀中的考篮摔在地上,狼毫与墨锭滚出老远。"我有户籍文书!"少年的声音带着不甘,
苍白的面容在晨光下泛着青灰,"祖上三代皆为白身,为何不让我进场?
"苏绾瞳孔微缩——这张脸与密卷上沈砚之的画像有七分相似,只是眼下泛着青黑,
显然是多日奔波所致。"户籍文书?"为首的皂隶甩了甩手中的名单,
金牙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你当这是菜市场卖菜?没大人们的举荐信,
纵使你才高八斗也是白费!"他踢了踢地上的考篮,狼毫笔杆撞在石阶上发出脆响,
"赶紧滚蛋,别碍着贵人进场。"苏绾上前一步,靴尖轻点在考篮边缘,
弯腰捡起那支断毫的狼毫。指尖触到笔杆的瞬间,
墨色的骨骼纹路突然在视野中展开——这是属于原主记忆中的"递条子"标记,
每个被世家指定的考生,其文牒上都会被暗刻这种骨纹符号。"这位小哥,
"她出声打断正要继续施暴的皂隶,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贡院门口闹事,
可是触犯《科举条律》第三款。"说着从袖中摸出半块令牌,
正是周怀瑾昨夜托人送来的刑部巡察腰牌,"在下奉命巡视科场,不妨借你的名单一观。
"皂隶的脸色瞬间发白,金牙在唇间打颤:"大...大人恕罪,
小的只是按规矩办事..."名单递过来时,
苏绾一眼便看见沈砚之的名字旁画着小小的墨鸦,与密卷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她指尖划过纸面,突然定格在"刘承祐"的名字上——这个本该是寒门子弟的考生,
文牒上却缠着属于林氏旁支的骨纹。"带这位公子去偏房候审。"她将名单递给月澜,
目光扫过呆立当场的沈砚之,"至于你..."指尖轻轻扣在他手腕的寸关尺上,
青灰色的骨骼投影中,尺骨内侧清晰地刻着"咸和十五年童生案"的小字,
正是原主秘密追查却被中途掐断的线索,"随我来。"贡院后堂的雕花窗棂漏进细碎阳光,
主考官陈立本正在紫檀木案前核对红榜。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苏绾腰间的令牌时,
手中的狼毫"啪嗒"落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团污渍。"陈大人好兴致。
"苏绾扫过案头码放整齐的文牒,
每一本封皮上都贴着不同颜色的笺纸——红色是林氏,青色是萧氏,
唯有素白笺纸的寥寥几本,边角处都有被水浸过的痕迹,"这是在给考生分门别类?
红笺贵胄,素笺寒门?"陈立本的喉结滚动两下,
官服下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大人说笑了,
下官只是...只是按例审核..."话未说完,苏绾已抽出一本素白笺纸的文牒,
正是沈砚之的卷宗。翻开首页,本该贴着考生画像的位置空无一物,
取而代之的是林家子弟的画像——这是世家惯用的顶替手段,用寒门子弟的户籍,
换上自家子弟的画像。"沈砚之,咸和十五年童生试榜首,"苏绾指尖敲了敲文牒,
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少年,"而你眼前这位,分明是冒名顶替的林氏庶子,对吗?
"她突然转身,指尖捏住那名皂隶的手腕,鉴骨能力全开的瞬间,
对方尺骨上缠绕的金叶子纹路清晰浮现——那是收受贿赂的标记。"大人!
"皂隶扑通跪地,额角撞在青砖上渗出鲜血,"是陈大人让小的这么做的,
每拦下一个寒门考生,就给十两银子..."话音未落,
陈立本突然抓起案头的镇纸砸向苏绾,月澜的短刃已先一步出鞘,寒光闪过,
镇纸"当啷"落地,刀刃距离陈立本咽喉只有半寸。"搜他的书房。
"苏绾甩了甩手中的文牒,目光落在陈立本身侧的檀木匣上,"尤其是暗格。
"月澜会意,短刃一划,木匣应声而开,里面整齐码着二十余张地契,
每张地契的落款都是不同的世家名号,最底层还压着本红绸封面的账册,
翻开首页便是林鹤鸣的朱笔批注。沈砚之突然上前,
指尖颤抖着抚过账册上的字迹:"咸和十六年春闱,扬州考生李顺,
纹银五百两;荆州考生张成,田庄一座..."他抬头望向苏绾,眼中泛起血丝,
"去年我本已过了乡试,却在赴京途中被人打劫,醒来时户籍文书已被调换,
而那个冒名顶替我的人..."他指向呆立一旁的皂隶带来的青年,
正是方才在门口与他争执的"刘承祐"。苏绾转身走向那名青年,指尖轻触他的额骨。
青紫色的骨骼投影中,
眉骨内侧刻着细小的"林"字纹——这是林氏子弟特有的族纹,
只有嫡系子弟才能在成年时篆刻。"林明轩,林鹤鸣庶子,"她勾起唇角,声音冷如冰霜,
"你可知,冒充他人赴考,按《大楚律》当处何罪?"青年扑通跪下,
华贵的蜀锦长袍沾满灰尘:"女...大人饶命!
是父亲让我..."话未说完便被苏绾打断:"带下去,与陈立本一并候审。
"她转身望向沈砚之,递出那支断毫的狼毫:"你的试卷,可是写着《论寒门入仕之弊》?
"少年眼中闪过震惊:"大人如何知晓?"苏绾没有回答,
只是将文牒拍在案头:"去取真正的考生名册来。"当陈立本的副手抱着沉重的名册进来时,
苏绾翻到咸和十六年那页,果然看见沈砚之的名字被墨汁涂改,
下面硬生生添上"刘承祐"三个字,墨迹新鲜得能蹭脏指尖。贡院外突然传来喧哗,
百余名考生围在门口,其中不少人认出沈砚之,纷纷叫嚷着要讨个公道。苏绾登上台阶,
月澜撑开明黄色的华盖——这是唯有帝王才能使用的仪仗,
昨夜周怀瑾特意让人从库房取出,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尊贵的光。"朕乃大楚皇帝。
"她的声音不算高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殿外的喧嚣突然凝固,
唯有风声掠过檐角铜铃,"今日在此,为的是替天下寒门士子讨个公道。
"她举起陈立本的账册,阳光穿过纸页,将上面的字迹投影在青石板上,"你们看这账册,
每一笔都是世家子弟买来的功名,每一页都浸着寒门士子的血泪!"一名白发考生突然跪地,
从怀中掏出半张带血的文牒:"陛下,三年前我儿也是这般被人顶替,
告到吏部却被打成诬告,含冤而死..."话未说完已老泪纵横,周围考生纷纷效仿,
掏出各种残缺的文牒、带血的诉状,黑压压的跪了一片。苏绾低头看着沈砚之,
少年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忽然想起原身前世记忆里记载的:这个本该成为状元的寒门士子,
被打断双腿扔在义庄,是原主偷偷让人收敛了他的骸骨。此刻站在眼前的,
是重生后的她给了他第二次机会。"陈立本,身为科举主考官,
却私受贿赂、调换试卷、阻塞言路,"她展开《大楚律》,
指尖划过"科场舞弊"那一条,"按律当斩,三日后午门问斩。"目光转向林明轩,
"林氏子弟冒名顶替,剥夺功名,贬为庶人,永不得参加科举。"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马蹄声,二十余名羽林卫策马而来,为首的正是周怀瑾。他翻身下马,
跪地呈上玉匣:"陛下,臣已查获吏部暗箱,里面藏有近三年被截留的寒门试卷,
共计三百二十七份。"苏绾打开玉匣,泛黄的试卷上墨迹未干,
其中一张《策论・农桑十策》的末尾,赫然写着沈砚之的名字。她指尖抚过纸面,
仿佛能看见原主在深夜偷偷整理这些试卷时的模样——那个被毒死的傀儡皇帝,
其实早就想为寒门士子劈开一条血路。"从今日起,"她高举沈砚之的试卷,
让阳光照亮上面的蝇头小楷,"科举废除举荐制,推行糊名法与誊录制,
所有考生凭真才实学入场,任何人不得阻拦!"转身望向沈砚之,"你可愿随朕回朝,
重整科场?"少年眼中泛起泪光,突然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沈砚之愿为陛下驱驰,
定要让这科场,成为寒门士子的龙门!"周围考生跟着跪下,
山呼"万岁"的声音惊起檐角寒鸦,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轨迹。
陈立本被拖走时,突然回头大喊:"陛下难道不知,这科场背后是七大世家?您杀了我,
他们也不会放过您!"苏绾看着他被拖出贡院的背影,
唇角勾起冷笑——正是要让他们知道,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已经死了,
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带着现代法医的剖骨之术、要将这腐朽的科场连皮带骨剜去的新帝王。
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贡院门前的"明经取士"匾额上。苏绾摘下腰间的玉佩,
递给沈砚之:"明日起,你持此牌出入宫禁,协助周侍郎整顿科举。
"看着少年眼中燃起的斗志,
她忽然想起昨夜在义庄找到的沈砚之骸骨——尺骨内侧的断痕,
正是被人用钝器打断的痕迹。如今这个本该成为枯骨的少年,正带着所有寒门士子的希望,
站在她的身侧。"记住,"她低声道,"这天下的科举,不该是世家的私产,
而该是寒门士子手中的刀,劈开这层层乌云,让阳光照进每一个寒窗苦读的夜晚。
"远处传来打更声,第二遍卯时即将敲响,而属于大楚王朝的科举新篇,
正从这个被鲜血染红的贡院门前,正式翻开。这一日,
贡院的青砖上浸透了陈立本的鲜血;这一日,三百二十七份被截留的试卷重见天日;这一日,
寒门士子们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的皇帝,不是高高在上的木偶,
而是握着屠刀为他们劈开荆棘的引路人。当暮色降临,苏绾坐在回宫的马车上,
看着怀中沈砚之的试卷,
忽然听见腹中传来阵阵绞痛——是今日过度使用鉴骨能力的反噬。
她摸出袖中周怀瑾准备的止痛丸,放入口中。药香在舌尖蔓延时,
忽然想起现代法医实验室的解剖刀,想起那些被她亲手揭露的真相。如今,
她手中的"解剖刀"变成了帝王的权杖,而她要解剖的,是整个被世家蛀空的王朝,
让那些埋在科场深处的骸骨,都能化作新朝的基石。马车驶过朱雀街,
街角处有老叟在卖炊饼,香气混着雪气扑面而来。苏绾掀开窗帘,
看见几个寒门士子正围在一起,借着灯笼的光背诵经义。他们的衣袍打着补丁,却挺直脊背,
眼中映着灯笼的光,如同映着未来的希望。"驾——"车夫的吆喝声打破寂静,
马车继续向皇宫驶去。车辕上悬挂的鎏金铃铛叮咚作响,惊起枝头残雪,
却惊不醒那些在深夜苦读的灵魂。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新的帝王正揣着他们的试卷,
在权谋与鲜血中为他们铺就一条前所未有的路,一条用世家的骸骨作阶,用寒门的血泪作墨,
写就的,真正的科举之路。乾元殿的蟠龙柱上,鎏金纹路在烛光中流转,
二十四盏青铜油灯树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苏绾端坐在九龙戏珠的御座上,
目光扫过阶下分列的文武百官。林鹤鸣的紫袍绣着金线云纹,
袖口翻折处露出半枚羊脂玉扳指,
正是三日前她在陈立本的账册里见过的贡品;萧承煜的铠甲擦得锃亮,
甲胄缝隙间却藏着几星暗红,那是昨日在他亲卫身上发现的、属于寒门士子的血渍。
"今日朝会,只议一事。"她翻开面前的黄绫卷宗,玉扳指划过纸面发出清脆声响,
"科举改制。"话音未落,殿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交头接耳,林鹤鸣的眉头更是骤然紧锁,
手中的象牙笏板被猛地攥紧。"陛下说笑了,"他越众而出,花白胡须在灯烛下泛着冷光,
"我大楚科举自开国便有举荐制,让地方官推举贤能,乃是祖制。
"说到"祖制"二字时,他刻意加重语气,眼角余光扫过殿中几位世家老臣,
"若贸然废除,怕是寒了天下士大夫之心。"苏绾指尖轻叩御案,目光落在林鹤鸣的尺骨上,
那里缠着三圈金叶子纹路,每一圈都对应着不同年份的科场受贿记录。"林丞相可知,
"她忽然轻笑一声,"去年各州举荐的八十一名贡士中,有六十二人出自七大世家?
"玉手一挥,周怀瑾捧着漆盘上前,盘中码放的正是各州送来的举荐文牒,"剩下十九人,
要么是世家旁支,要么交了万两白银的'举荐费'。"殿中哗然。
沈砚之作为新任命的科举司副使,首次穿上五品官服,
此刻捧着账册上前一步:"诸位大人请看,这是陈立本案中查获的账册,
咸和十六年各州刺史向林府输送的'科举银',共计九十七万两。"他翻开其中一页,
朱砂圈出的数字在黄纸上格外刺眼,"这些钱,足够在二十个州府建立官学,
供三千寒门子弟读书。"萧承煜突然冷哼一声:"乳臭未干的书生懂什么?若无世家举荐,
那些泥腿子知道何为圣贤书?"他手按剑柄,甲胄相撞发出清响,"陛下若要改制,
便是违背先帝遗训!"苏绾的目光骤然冷下来。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
先帝临终前曾在她耳边呢喃"废举荐"三字。"萧太尉记性不好,"她站起身,
明黄色的龙袍在台阶上铺开如流动的云霞,"先帝遗诏在此。"殿后传来沉重的铜锁声,
月澜捧着檀木匣走出,匣中放着的正是先帝临终前**的遗诏。苏绾接过匣子,
指尖抚过泛黄的绢帛,当年被泪水浸透的字迹在她眼中化作骨骼般的纹路,
清晰无比:"朕在位十九年,见科场舞弊丛生,寒门难进,着后继之君废除举荐制,
推行糊名誊录,广开言路..."萧承煜的脸色瞬间青白,他没想到这个向来懦弱的女帝,
竟真的敢拿出先帝遗诏——当年他们毒杀先帝后,早已将遗诏副本篡改,
却不知原主暗中藏起了真迹。林鹤鸣的指尖在笏板上掐出深深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吏部暗格里发现的空缺,那里本该放着先帝遗诏的抄本,
如今却只剩一道划痕。"既然是先帝遗诏,"苏绾的声音如寒冰淬炼,"那便按遗诏行事。
"她展开《科举新政》黄绫,交由周怀瑾宣读,"其一,废除地方举荐制,无论贵贱,
凡年满十六、通五经者均可报考;其二,推行糊名法,考生姓名籍贯密封,
阅卷官不得拆封;其三,设立誊录局,所有试卷由专人用统一字体抄写,
杜绝笔迹辨认;其四,成立科举监察司,直属朕躬,凡舞弊者,不论官职高低,一律族诛。
"最后一条落下时,殿中温度骤降。林鹤鸣的喉结滚动两下,刚要开口,
苏绾已指着他袖口的玉扳指:"林丞相这枚扳指,可是扬州盐商去年送的?"鉴骨能力全开,
她"看"见那扳指上缠绕的骨纹,正是陈立本账册里记载的、价值万两的"通关礼",
"按新政条款,接受考生贿赂者,当处绞刑,三族流放。"老丞相的身子晃了晃,
笏板"当啷"落地。萧承煜伸手按住剑柄,却见殿外突然涌入百余名羽林卫,
为首的正是沈砚之亲自训练的寒门子弟,甲胄上的寒梅纹正是新设立的监察司标志。"陛下!
"殿中突然有位老臣跪下,是户部侍郎吴明远,萧氏姻亲,"糊名誊录虽好,
但各州试卷难度不同,若统一阅卷,恐有不公..."话未说完,苏绾已走向他,
指尖轻触他的腕骨——那里缠着几缕灰色纹路,正是昨日收受萧府二十箱蜀锦的证据。
"吴大人可知,"她突然轻笑,"朕新制了'分省取士'之法?
"从袖中取出舆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各州解额,"江南道文风昌盛,
取士百人;西北道贫瘠,亦取三十人。"目光扫过吴明远煞白的脸,
"至于试卷难度...沈副使已在编纂**材,三月后各州官学同步启用。
"朝会持续到未时三刻,当苏绾宣布退朝时,殿外已飘起细雪。
沈砚之抱着新政卷宗跟在身后,忽然听见她低声道:"去把吏部的考生档案调出来,
全部登记造册。"这日深夜,丞相府密室。林鹤鸣盯着墙上悬挂的"寒门士子黑名单",
三十七个名字被朱砂圈得通红,最上方正是沈砚之。
"她竟用先帝遗诏做筏子"他捏碎手中的茶盏,滚烫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
"糊名誊录、监察司...这是要断了咱们的根基!"萧承煜的手掌按在沙盘上,
指尖碾碎了代表贡院的木雕:"怕什么?她身边只有周怀瑾的刑部和几个书生,
兵权还在咱们手里。"他眼中闪过狠戾,"边军二十万铁骑,
只需一道'清君侧'的名号..."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沈砚之趴在屋顶,耳中塞着女主给的"传声筒"——用竹筒和棉纸制成的简易窃听器,
此刻清晰地听见萧承煜说"三月初三,粮草押运..."他收紧怀中的密折,
琉璃瓦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却没惊醒密室中密谋的权臣。乾元殿内,
苏绾正在查看周怀瑾送来的新政细则。当看到"考生需按下指纹,录入户籍古籍"时,
她满意地点头——这是结合现代刑侦技术和鉴骨能力的双重保险,确保无人能冒名顶替。
案头摆着从义庄取回的沈砚之骸骨,尺骨上的断痕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她忽然想起今日在朝会上,当林鹤鸣提到"祖制"时,自己胸中腾起的那股恨意。
"原来真正的祖制,"她对着骸骨轻声道,"是让你们这些蛀虫在科场里吸血。
"指尖划过案头的《大楚律》,新添的"科举舞弊条"用朱砂笔圈得通红,
"现在朕要定的,是让寒门士子能挺直腰杆走进考场的新规矩。"三日后,
科举新政的黄榜贴满京城九门。在吏部新设立的报考处,寒门士子们排起长队,
每人手中都拿着沈砚之亲自设计的"报考文牒",牒尾处留着按指纹的红泥。
当第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少年按下指印时,阳光恰好穿过云层,照在他激动得发红的脸上。
"记住你的指纹,"负责登记的衙役笑着指向牒尾,"这比任何举荐信都管用。
"少年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文牒收进布包——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指纹,
将成为他叩开龙门的钥匙,更不知道,在皇宫深处,
女帝正对着舆图计算各州的寒门考生数量,眼中倒映的,是整个王朝即将改天换地的曙光。
这一夜,监察司的密探送来急报:林鹤鸣暗中联系了吏部司吏,
试图篡改报考名册;萧承煜的亲卫在城西兵器库频繁出入,
车辙印显示装载的是弩箭而非粮草。苏绾看着密报上的朱砂批注,忽然轻笑一声,
将密报投入炭盆。火焰腾起的瞬间,她对月澜道:"通知周侍郎,
按计划启用'古籍档案'——明日起,所有官员入职,都要验指纹登记。"窗外,
寒梅在雪中绽放,香气透过雕花窗棂渗入殿内。苏绾摸着腕间的翡翠镯,
镯内侧的符文在鉴骨视野中发出微光——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守护,
也是她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当更鼓敲响第四声时,她铺开宣纸,
用狼毫写下"寒门"二字,笔尖落下的力道,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王朝的骨髓。
改革的风暴,正以科举为中心,向整个大楚王朝席卷而去。
那些在世家阴影下蛰伏多年的寒门士子,
终将在这场风暴中扬起风帆;而那些妄图垄断权柄的贵族,即将见识到,
当帝王的权杖与法医的剖刀结合,当鉴骨的能力与新政的雷霆交汇,这个被蛀空的王朝,
究竟能绽放出怎样耀眼的新光。咸和十八年春,惊蛰后的第三日,
贡院外墙的朱漆新刷过三遍,在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榜文尚未张贴,
朱雀街已被挤得水泄不通,寒门士子们攥着磨破的经义卷,世家子弟乘着雕花马车,
车帘缝隙里露出绣着金线的袖口,与街角卖炊饼的老汉形成刺眼对比。沈砚之站在榜前,
手中握着验榜的玉尺,目光扫过最后一遍核对的黄榜。新科进士三十人,
前二十名的策论卷上都钤着他亲自盖的"鉴"字印,
那是陛下用自己的血混合朱砂制成的印泥,但凡有舞弊者,印泥便会泛出墨色。
当他的指尖划过"林昭"的名字时,玉尺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
榜文上的朱砂印竟在晨光中渗出几丝灰线。
"吉时已到——"鸿胪寺卿的唱和声撕破晨雾,二十八名宫娥托着漆盘鱼贯而出,
黄榜上的金粉在阳光下碎成流萤。苏绾身着赤金翟纹礼服,头戴十二旒冕冠,
在三十六名羽林卫的簇拥下登上观榜台。她的目光掠过人群,看见林鹤鸣站在第三辆马车上,
腰间玉佩挂着七颗东珠,正是昨夜监察司密报中记载的、收受贿赂的信物。
"宣榜首——"随着黄榜展开,寒门士子李顺的名字跃然纸上,
观榜台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但当读到第十名"林昭"时,
欢呼声突然卡顿——这个名字对应的策论题目《论寒门入仕之弊》,
本该痛陈世家垄断之害,文中却大谈"贵胄之德,天生治民",与题目南辕北辙。
苏绾抬手示意安静,指尖划过黄榜上的"林昭"二字:"诸位爱卿可曾读过《商君书》?
"她的声音混着晨雾扩散开来,"商君云:'国以功授官予爵,此谓以成智谋,以威勇战。
'今日朕亲阅三十份策论,竟有二十份大谈世袭之贵,十份暗讽新政之苛。
"殿角突然传来琴弦断裂声,萧承煜的副将紧握断琴,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砖上。
苏绾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牌,鉴骨视野中,那玉牌对应的尺骨上缠着三圈金叶子纹路,
正是林鹤鸣用来串联舞弊的标记。"取试卷来。"她轻挥衣袖,月澜捧着檀木匣上前,
匣中整齐码着三十份原卷。沈砚之抽出"林昭"的卷子,展开的瞬间,
墨香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这是丞相府专用的熏香。"各位大人请看,
"他指着卷末的朱砂印,此刻已完全变成灰黑色,"此印遇舞弊则变。
"林鹤鸣的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当年先帝用来检测贪官的印记,
却不知被苏绾改良后与自己的金手指结合。当沈砚之翻开第二十份卷子时,
殿中突然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三十份卷子的起承转合如出一辙,甚至连错字都一模一样,
分明是同一人代笔。"林丞相,"苏绾转身望向面色青白的老臣,"这些卷子的文风,
倒像是出自贵府西席先生之手?"她指尖轻点观榜台的玉石栏杆,鉴骨能力全开,
"您袖口的东珠,可是收了扬州盐商二十万两白银的谢礼?而您府中暗格,
还藏着三箱金叶子,每片都刻着考生的姓名。"老丞相扑通跪地,
玉冠滚落时露出鬓角的银丝:"陛下明鉴!这都是下面的人胡作非为..."话未说完,
周怀瑾已带着刑部差役闯入,手中举着从丞相府搜出的账册:"咸和十七年冬,
收考生林昭纹银五万两,代笔策论;收萧氏子弟萧明礼田庄两座,
保其上榜..."账册上的朱笔批注,赫然是林鹤鸣的字迹。观榜台下,
寒门士子们突然骚动起来。有人认出"萧明礼"正是去年抢走自己名额的世家子,
有人看见账册上记载着父亲卖田凑的"举荐费"。
苏绾看着人群中站出的白发老叟——正是三日前在贡院外哭诉儿子被顶替的那位,
此刻正颤抖着指向萧承煜的马车。"肃静!"她的声音如重锤落下,
冕冠上的旒珠晃动着扫过眼帘,"按《科举新政》第七条,科场舞弊者,主犯凌迟,
从犯绞刑,九族流放。"目光转向林鹤鸣,"而你,身为丞相,竟将科场变为钱庄,
让寒门士子的血泪浸透榜文..."话未说完,林府方向突然腾起浓烟。
沈砚之捧着飞鸽传书跪下:"陛下,监察司在丞相府地窖发现三百具骸骨,
正是近三年被截杀的寒门考生。"观榜台瞬间凝固,唯有浓烟的焦臭味混着晨露,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苏绾走向浑身发抖的林鹤鸣,指尖抚过他的尺骨。在鉴骨视野中,
老人的骨骼表面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金叶子纹路,每一片都对应着一条寒门士子的性命。
"你可知,"她轻声道,"这些骸骨在义庄无人收殓,是朕让人一片片拼起他们的骨头,
才知道他们的尺骨上,都刻着对科举的渴望。
"老丞相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嚎叫:"你以为杀了我,世家就会倒下?
萧氏的二十万边军此刻已..."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月澜的短刃已抵住他咽喉。
苏绾接过周怀瑾递来的密折,上面用朱砂标着:"萧承煜谋反证据,
藏于太尉府兵器库第三间。""带下去。"她挥了挥手,羽林卫如潮水般涌来,
将林氏子弟尽数拿下。当看到林昭被拖走时还在咒骂"牝鸡司晨",
苏绾突然冷笑:"从今日起,女子亦可参加科举。"她望向人群中瞪大双眼的少女们,
"朕要让天下知道,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有真才实学,皆可在这朝堂上谋得一席之地。
"观榜台的喧嚣渐渐平息,沈砚之重新展开黄榜,用狼毫划去舞弊者的名字,
添上三十名寒门士子的姓名。当李顺的名字被移到榜首时,少年扑通跪地,
泪水砸在青砖上:"谢陛下赐我清白!"他举起手中的残卷,那是用草纸写的策论,
边缘还留着被雨水洇湿的痕迹。午后,苏绾站在丞相府的地窖前,
看着衙役们搬出一箱箱金叶子。烛光映着墙壁上的血字,
那是某位考生临死前用指甲刻的"还我功名",字迹已被岁月侵蚀,
却在鉴骨视野中清晰如昨。她摸了摸腕间的翡翠镯,镯内侧的符文突然发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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