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网络作家“紫津小好”所著的言情小说《伞骨锈,时光甜》,主角是江眠月傅斯砚,小说正在连载中,本文剧情精彩纷呈,非常不错,更多精彩章节,敬请期待!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冰凉的伞柄很快被她手心的温度焐热了,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伞柄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比体温更高些的、灼灼的余温,透过掌…………
梧桐大道的行道树湿漉漉的,墨绿叶片沉甸甸地往下坠着水珠。九月初的梧城,
像颗被水汽腌透了的青梅,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缠绵的湿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闷,
沉沉地压在胸口。江眠月拖着那个过于沉重的行李箱,细密的雨丝钻进衣领,
冰得她缩了缩脖子。这就是S大了。想象中的阳光灿烂、雀跃欢呼的迎新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有一片迷蒙的水雾笼罩着,前方那些气派的灰白色建筑群在雨幕里轮廓模糊,
像浸在水里的水墨画,遥远而又真实。行李箱的小轮子碾过铺着湿亮水光的地砖,
发出咕噜噜的滚动声,混杂在雨水滴落的单调背景音里,像是唯一证明她前行的节奏。
她攥着报到单的手指有些凉。推开“栖园”七栋411的门,
一股淡淡的洗衣粉清香和女孩子特有的那种甜暖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门外带入的寒湿。
门后探出两颗脑袋,几乎是同时绽开笑容。“可算到了!
”一个扎着丸子头、脸颊圆圆的女生几步蹦过来,热情地一把接过江眠月手里的袋子,
声音清脆得如同窗玻璃上滚落的水珠,“叫付晓晓,本地土著!
”另一个短发、戴着细边框眼镜的女生斯文些,伸手过来帮她把行李箱推进去,
嘴角弯弯:“叶晴,云城来的。你一定是江眠月吧?
”她指了指早已预留出来的靠窗那个空位,桌面擦得干净,显然用心整理过。“嗯,是我。
谢谢!”江眠月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下来,也露出笑容。寝室窗明几净,
几张床铺都已布置妥当,温馨的感觉让她一路的疲惫都轻了几分。
付晓晓帮忙整理东西的动作异常麻利,一边归置一边嘴巴也没闲着。“对了眠月!
”她语气变得神秘兮兮,还刻意压低了点声音,“隔壁经贸院的‘人间传说’,你听说过没?
”江眠月摇摇头,专注地叠着衣服:“没有啊,什么传说?”“傅斯砚!傅!斯!砚!
”付晓晓几乎是用了气声,仿佛那是个不可轻诵的咒语。
眼镜片后的叶晴也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眼神亮亮的,
嘴角噙着一丝了然又带着点小女生崇拜的笑意。“商学院大三,
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兼校篮球队前任队长。帅,是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顶配帅!
”付晓晓掰着手指开始列举“传说”的证据条,“智商爆表,传说中的学神,
常年垄断经管类科目第一名。关键!”她加重了语气,像是要宣布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高冷程度,直接刷新我校历史峰值!零绯闻绝缘体,
跟任何试图靠近他半径一米范围内的雌性生物——除了公事公办的必要对话外——绝对!不!
多!说!一!个!字!”叶晴在一旁补充证据,
语调里带着一种近乎专业的严谨:“上学期期末考,外语系那个公认最会撩的系花,
捧着精心泡的奶茶在经管楼‘偶遇’了他三次,最后一次直接被一句‘借过,
挡路了’给打发了。那女生,当场就哭了。”她推了推眼镜,“据说,
他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过。”“高岭之花,无人能及!凡间俗物们就仰望吧!
”付晓晓双手一摊,做了个仰天长叹的夸张姿势。末了,她还不忘拍拍江眠月的肩,
语重心长地告诫:“所以,眠月啊,以后在校园里要是碰见了这位神人……”她眨眨眼,
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绕着走,准没错!省得受伤。”江眠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学的生活才刚掀开一角,斑斓的图景似乎就被这蒙蒙细雨暂时模糊了轮廓。
不过室友的这份鲜活热闹,倒是驱散了不少初来乍到的陌生感。她把几本书小心地放进书架,
对那个传说中的“高岭之花”傅斯砚,心底掠过一丝纯粹的好奇。只是好奇,并无他意,
像看到一则遥远星球的神奇讯息。寝室渐渐安静下来。付晓晓和叶晴都爬到上铺午睡了,
轻微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空气里。江眠月靠窗坐着,翻开一本诗集,手指抚过书页的触感,
才让她找到一点尘埃落定的踏实感。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大了些,哗啦啦敲打着玻璃,
天色愈加晦暗。看了几页,小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隐隐的坠胀感,
提醒她某个生理周期的准时“拜访”。江眠月轻轻皱眉,幸好东西带了,
只是……她下意识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置物架——那最后一包棉垫,昨晚在家好像刚用完。
叹了口气,认命地合上书页。看了眼窗外愈发稠密的雨帘,她蹑手蹑脚地起身,
从衣橱挂钩上取下一把折叠伞,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推开寝室门,钻进湿漉漉的走廊。
雨势比刚才更急。风裹着斜斜的雨线抽打着楼宇间的过道,地上的积水汇成一道浑浊的溪流,
匆匆忙忙地奔向低洼的排水口,发出潺潺的声响。江眠月撑开伞,
尽量将自己缩在小小的伞面遮蔽下,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飞溅着水花的小水洼。
冰冷的雨水还是被风裹挟着飘进来,沾湿了她牛仔裤的裤脚,凉意瞬间浸透了布料。
好在不远,出七栋拐个弯就是生活服务中心。自动感应门“滴”的一声向两侧滑开,
温暖干燥的暖气混合着关东煮和刚出炉面包的甜香气息扑面而来,
瞬间包裹住她带着湿气的身体,舒服得让她差点轻哼出声。她收起还在往下淌水的雨伞,
甩了甩伞面上的水珠,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冷饮柜,
径直朝最里面那排摆放着日用品的货架走去。
付晓晓和叶晴关于傅斯砚的那番“高岭之花”言论,像是被这温暖的空气彻底溶解了,
没在她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她只想快点找到需要的东西。
指尖刚触碰到一包暖宝宝的包装袋,一阵风猛地从敞开的大门处灌了进来,
带着更浓重的雨腥气。江眠月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利落地收着手里的大伞,大步跨了进来。
来人穿着简单的深灰色套头连帽卫衣,湿透的黑色短发有几缕紧贴在额角,
更衬得侧脸线条清晰冷峻,鼻梁高挺得像一柄裁开空气的薄刃。他径直走向冷饮柜的方向,
肩宽腿长,步履带风,经过时卷起一股清冽又略带水汽的气息。
江眠月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这身影是惹眼的,即便在潮湿狼狈的情况下,
那脊背也挺得很直,莫名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像一块骤然闯入温室的寒冰。
但她也只是飞快地收回视线,心里只惦记着要赶紧回去,重新把注意力投向琳琅满目的货架。
就在这时,前方冷饮柜那边传来几下清晰但并不连续的按键“滴”声,接着是短暂的停顿。
江眠月拿起一包常用品牌的棉垫放进购物篮,又拿了两盒暖宝宝,
顺路拐到点心区拿了小袋松软的蜂蜜面包和一个卤蛋。
那冷饮柜前的“滴”声又短促地响了几下,再次卡住。她提着篮子走向收银台,
看见刚才那个深灰色卫衣的男生正站在柜前,修长的手指正点着自己手机屏幕,
动作似乎带着一丝轻微的不耐。收银员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脸有点涨红,
有点无措地小声提醒:“同学,支付…扫码支付或者校园卡都可以的。
”男生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他把手机举高了点,
像是在检查信号,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清晰的下颌线。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手指停顿在亮起的屏幕上,没有动作。空气里的沉默和便利店背景音的格格不入,
一时之间显得格外尴尬。收银台小姑娘眼神里的无措几乎要溢出来:“那个…同学?
”江眠月的脚步顿了一下,购物篮轻轻碰到自己的小腿。她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初来乍到,
谁没个遇到小麻烦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刚出火车站,拎不动大箱子,
还多亏了一位阿姨搭了把手。那种微小温暖的光芒,足以照亮一段狼狈的路。心念微动,
江眠月已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男生的侧后方。她将手中的购物篮放上收银台,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对收银员说:“一起付吧。”男生拿着手机的手,瞬间定在了半空。
他猛地转过身,深且沉的目光倏然投了过来,像锐利的探照灯,从上而下扫过江眠月的脸。
他的眼神是审视的,带着一种近乎研究的专注,甚至有种一瞬间要穿透她皮肤的错觉。
江眠月被这目光看得微怔了一下。但她没有退缩,只是平静地迎着他的视线,
再次温和地对收银员点点头:“麻烦一起算。”她拿出自己的手机,
迅速地调出了付款码的界面。那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脸上,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只能尽量忽略。“哦哦,好…好的。”收银员小姑娘如蒙大赦,连忙拿起扫描枪。
“滴——滴——”扫码成功的声音连续响起。江眠月开始整理收银员递过来的袋子。
她把那个蜂蜜面包和卤蛋的单独小袋挪到最外面方便取用,又把暖宝宝和其他东西分类放好。
这时,一瓶冰镇的罐装美式咖啡轻轻放到了她刚刚收拾好的购物袋旁边。
金属罐身上凝结着细密的小水珠,顺着光洁的表面滑落。江眠月抬头,
撞进那双深黑色的眼眸里。他的睫毛很长,沾了雨气后愈发显得黑沉,
像鸦羽覆盖下幽深的潭水。那目光依旧带着强烈的存在感,此刻焦点却似乎不是她的脸。
“咖啡,谢谢。”男生的声音响起。音质偏冷,低沉,却又不是绝对的冷漠,
反而像冷玉在雨中被敲击了一下,有种奇异的穿透力。
他此刻的目光微微垂落——准确地落在了江眠月左腕间那条旧旧的编织手链上。
暗红色的绳线被时光浸润得略显褪色温润,上面缀着一枚指甲盖大小、雕刻精致的黄铜枫叶,
边缘被磨得光滑圆钝,在便利店明亮的灯光下,泛起一点温润内敛的旧金属光泽。
那目光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那么几秒钟,专注得异乎寻常。
江眠月被他看得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手腕不自然地微微往里侧收了收。
她觉得有些莫名,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嗯……没事。
”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援助。她伸手去拿那瓶带着冰凉水汽的咖啡罐,
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递过来的手指。那一瞬间的触感很奇特。他的手很凉,
大概是被冰咖啡和雨水浸的。可她指尖拂过他指背光滑微凉的皮肤时,
却像骤然擦过一簇无形的小小星火,一丝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电流感猛地窜上她的脊椎,
指尖竟然泛起一点微麻的热意,让她迅速收回了手。江眠月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有点慌乱地拎起自己的两个购物袋。“那我走了。”她飞快地说了一句,
甚至没看清他的表情,便转身匆匆走向门口。刚推开沉重的玻璃门,门铃“叮咚”轻响,
身后一阵更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伴随着便利店的暖气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等等!
”依旧是那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背景里竟显得分外清晰有力,
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江眠月脚步一僵,在檐下顿住,迟疑地转过身。
雨幕像一层厚重的灰色纱帘,隔开了便利店内外的暖与寒。
那个穿着深灰色卫衣的身影立在檐口灯光与晦暗雨色的交界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
他没撑伞,只是向前一步,
将一把崭新的、尚未打开的折叠伞强硬地塞进了她塞满购物袋的手里。动作干脆利落。
伞柄上还残留着刚被购买后包装袋的微凉触感。江眠月茫然地低头,
看着手里这柄被雨水溅湿了一小块的、深蓝色的伞。不等她开口,男生已经退回了半步,
重新站回了便利店的明亮檐灯下,隔着那喧哗的雨帘,只留下一句简短的话:“伞拿着,
新的。”那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飞快地停留了一瞬,带着某种她无法解读、复杂难辨的探究。
说完,他便利落地转身,那深灰色的身影再次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叮咚”的门**短暂地被屋内的温暖吞没。玻璃门在他身后合拢,
那挺拔的背影在亮堂的暖光里只留下匆匆一瞥,便消失在摆放货架的深处。
雨水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江眠月的鞋面。她站在便利店冷清廊檐的阴影下,
雨水敲打着铁皮挡板,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哐哐”声。手里的深蓝色新伞冰冰凉凉,
而另一只手拎着的沉重购物袋,其中那个装着冰美式的塑料购物袋表面,
正飞快地凝结起一层朦胧的水汽,湿滑腻人。她愣愣地站在檐下,
低头看着怀里那把蓝色的伞。纯新的折叠伞,防水布料的接缝处一丝压痕都还没有,
干净冷硬得像刚从橱窗里摘下来。雨水正沿着塑料购物袋光滑的表面往下流,
蜿蜒的轨迹很快就染深了她手心攥着的、那旧书页般微黄的纸张购物袋一角。
她手腕上那枚磨得发亮的黄铜枫叶,此刻因为手臂的下垂而微微晃动,在昏暗的雨色里,
像是凝固了一小点微不足道的光晕。便利店的门铃仿佛还在耳畔残留着一丝虚幻的“叮咚”,
隔着落雨的巨大珠帘,那双深潭般沉默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灼光的眼睛,
仿佛还在空气里注视着她。她甩甩头,想甩掉这份古怪的感觉。一把伞而已。她深吸一口气,
哗啦一声利落地撑开了那把全新的蓝色雨伞。伞骨流畅地张开,撑起一方隔绝风雨的小天地。
冰凉的伞柄很快被她手心的温度焐热了,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伞柄深处,
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比体温更高些的、灼灼的余温,透过掌心薄薄的皮肤,
无声地烙了进来。她微微蜷了一下手指,那灼烫感仿佛更深了,从指尖悄悄地钻进了血脉,
无声地向心脏奔流而去。她赶忙收了心思,在雨里走回寝室。
雨水敲打着411寝室的窗玻璃,发出细碎而规律的“啪嗒”声,
像无数只小手指在轻轻叩击。江眠月站在门口,收起那把崭新的深蓝色折叠伞。
伞面上汇集的水珠顺着伞骨滚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小心地将伞靠在门边的角落,伞尖朝下,滴答的水声融入了窗外的雨幕,
仿佛便利店门口那场短暂的、带着奇异灼烫感的偶遇,也被这室内的暖意悄然包裹,
沉淀下来,只留下一点微麻的余韵还盘桓在指尖。“哇,眠月你买新伞了?这颜色挺好看的!
”付晓晓正盘腿坐在床上刷手机,闻声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把醒目的新伞。
她圆圆的脸上满是好奇,“你不是带了伞吗?怎么又买一把?”“呃…不是买的。
”江眠月含糊地应了一声,弯腰把沉重的购物袋放到自己靠窗的书桌上。
冰美式的塑料袋子外凝结的水珠已经浸湿了纸袋一角,她赶紧把它拿出来放在桌角,
又把暖宝宝和那包重要的棉垫塞进抽屉。指尖触碰到抽屉里那条旧书时冰凉的硬壳,
才让她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拿起那个蜂蜜面包和卤蛋递给上铺的付晓晓,“喏,
给你带的。”“哇!眠月你太够意思了!”付晓晓欢呼一声,立刻放下手机,
猴子一样敏捷地爬下来接过去,眼睛笑成了月牙,“正好饿了!爱你哟!
”叶晴也从书桌前转过头,推了推眼镜,目光温和:“外面雨还这么大?辛苦了。
”她注意到江眠月微湿的裤脚,“快去换条干裤子,别着凉。”“嗯,这就去。
”江眠月心头一暖,室友的关心驱散了最后一点从外面带回来的湿冷。她转身去开衣柜,
拿出干净的居家裤。换裤子时,她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手腕上那条暗红色的枫叶手链。
黄铜枫叶安静地垂着,在寝室明亮的灯光下,边缘的磨损处泛着温润的光泽。
便利店里那道沉甸甸的、专注得异乎寻常的目光,仿佛又落在了这枚小小的枫叶上。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片金属叶子,冰凉的触感让她迅速回神。“对了眠月!
”付晓晓一边满足地啃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
另一只手在桌上一堆花花绿绿的宣传单里摸索着,“刚宿管阿姨送来的,
学生会各部门招新宣传单!喏,这张是你们文学院的,这张是校学生会的,
覆盖全校所有院系。”她终于抽出一张设计简洁大气的蓝色传单,递给江眠月,
“你不是想锻炼一下吗?校学生会平台更大哦!”江眠月接过传单,
纸张带着新印刷品的微凉和油墨气息。她低头看去,“S大学生联合会”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学习部、文艺部、体育部、外联部、生活部……每个部门下面都有一小段简介和招新要求。
她的目光在“秘书处”和“宣传部”之间逡巡。秘书处要求“严谨细致,擅长文书处理”,
宣传部则写着“有创意,具备一定文字或设计功底”。似乎都…可以试试?付晓晓凑过来,
油乎乎的手指直接点向传单最下方一行小字:“看这里看这里!
报名表提交截止日期是后天下午五点!初筛之后就是面试,面试时间地点另行通知。
”她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而且,我听说哦,
生会主席——也就是那位传说中高不可攀的傅斯砚学长——会亲自坐镇部分重要部门的终面!
尤其是秘书处和外联部这种核心部门!怎么样,眠月,有没有点小激动?”傅斯砚。
这个名字猝不及防地撞进江眠月的耳朵里,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
过咖啡罐时冰凉指尖擦过她皮肤带来的微麻感……以及那句低沉简短却不容置疑的“伞拿着,
新的。”瞬间清晰地回放。手腕上的枫叶似乎也轻轻颤动了一下。“激动什么,
”江眠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指尖却不自觉地捏紧了宣传单的边缘,
纸张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只是去面试而已,又不是去……瞻仰神迹。
”她把传单轻轻放在桌面上,拿起毛巾,“我去洗把脸。”付晓晓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
冲叶晴挤眉弄眼。叶晴无奈地笑笑,重新埋首于她的专业书里。哗哗的水流冲在脸上,
带走了一丝莫名的燥热。江眠月看着镜子里自己微红的脸颊,用力甩甩头。巧合而已,
一把伞而已,一个名字而已。S大几万人,她和他,大概率只是两条短暂相交的线,
交点之后,便是各奔东西。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脸,
将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强行按捺下去。两天后的下午,天空终于放晴。
阳光透过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叶,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江眠月按照手机短信通知的时间,
提前十五分钟来到了位于学校行政楼三楼的304会议室。她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厚重的木门。会议室内比她想象的要大,也更正式。
一张深褐色的长条形会议桌占据了房间中央,周围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把椅子。此刻,
靠窗的位置已经零星坐了几位等待面试的同学,大家都安静地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
或是默念着什么,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线条,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飞舞。
江眠月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轻轻放下自己的帆布包,
报名表和一份简单的个人作品集(主要是高中时在校报发表的几篇文章和设计的板报照片)。
她摊开报名表,目光落在申请部门那一栏:秘书处。指尖在那个部门名称上轻轻划过。
选择秘书处,是因为它的要求看起来更“务实”,也更符合她对自己的认知——细心,
有条理。至于那个名字带来的片刻动摇,已经被她归为“不切实际的杂念”,
早该被清理干净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有同学被叫出去,
又有人被请进来。空气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
以及偶尔响起的、努力放轻的咳嗽声。紧张感像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缓慢地缠绕、收紧。
“下一位,江眠月同学。”一个戴着眼镜、胸前挂着学生会工作牌的男生站在门口,
念出她的名字,声音不高,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到!”江眠月立刻应声,
迅速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跟着男生走向隔壁的小会议室。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手心也渗出了一点薄汗。小会议室的布置更简单,
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左边是一位笑容温和、气质干练的学姐,
面前放着“秘书处部长林薇”的席卡。右边……江眠月的脚步在踏进门的一刹那,
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坐在右边的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处,
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正翻看着一份名单资料,
额前几缕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挺直的鼻梁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整个空间似乎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格外安静,连空气的流动都缓慢下来。是傅斯砚。
那个在便利店雨幕里递给她一把新伞的人。那个传说中高不可攀的学生会主席。
林薇学姐微笑着开口,声音打破了这份凝滞般的安静:“江眠月同学?请坐。
”江眠月依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目光尽量自然地看向林薇学姐,将准备好的报名表和作品集递了过去:“学姐好,
这是我的资料。”林薇接过,低头翻阅。傅斯砚也在这时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平静无波,
像深秋的湖面,扫过江眠月的脸,带着例行公事的审视。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
似乎和其他面试者并无不同。江眠月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悄悄松了一点点。果然,只是巧合。
他大概早就不记得便利店那个顺手帮了他一下、又被他随手塞了把伞的女生了。
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这两天偶尔的走神,显得有些可笑。林薇问了几个常规问题,
关于对秘书处工作的理解、时间管理能力、处理突发事件的思路等。江眠月集中精神,
条理清晰地一一回答。她的声音起初有些紧绷,但很快便流畅起来,思路清晰,
表达也简洁到位。林薇边听边点头,偶尔在纸上记录几笔。
就在江眠月觉得面试即将顺利结束时,一直沉默的傅斯砚,忽然动了。
他原本随意搭在桌面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屈起,轻轻叩了一下桌面。那动作极其细微,
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他深邃的目光,不再是刚才那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而是如同探照灯般,倏然聚焦,越过林薇,精准地、不容置疑地落在了江眠月的脸上。
林薇也察觉到了身边气场的变化,询问的话语停了下来,略带疑惑地看向傅斯砚。
会议室里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远处球场上模糊的哨音和呼喊。阳光的光柱里,
尘埃的舞动似乎都停滞了。傅斯砚的身体微微前倾,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
牢牢锁定了江眠月。他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她的眼睛,也没有看她的报名表,
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移向了她的左腕。江眠月的心脏,在那一瞬间,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那片黄铜枫叶,
在皮肤上微微发烫。会议室的门在身后合拢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
走廊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音,远处隐约传来其他教室学生散场的喧闹,
却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百叶窗缝隙漏进的阳光在地面拉长成锐利的金线,
傅斯砚的影子斜斜覆过来,将江眠月完全笼罩其中。他向前一步。
皮鞋踩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一声,又一声,缓慢而清晰,如同倒计时的鼓点。
江眠月下意识后退,脊背倏地撞上冰凉的墙壁。冷意透过薄薄的棉质衬衫渗进来,
激得她指尖一颤。腕间那枚黄铜枫叶贴着手腕内侧的脉搏,此刻正随着心跳疯狂震颤,
金属边缘烙进皮肤的触感从未如此清晰——像一枚滚烫的印记。“那条手链。
”他的声音比在便利店时更低哑,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重量,
沉沉砸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气里。不再是疑问,而是某种亟待确认的宣言。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将她牢牢钉在原地,从她骤然收缩的瞳孔,
滑到她无意识蜷起的手指,最终,死死锁住那片摇曳的、泛着旧铜光泽的枫叶。
江眠月喉咙发紧,几乎无法呼吸。她试图抽回手腕,却被他更快的动作截住。
温热的指尖猝然覆上她的腕骨。不是抓住,只是轻轻托起。
那触感让她浑身一僵——比便利店那次更清晰,也更灼人。他指腹带着薄茧,
摩挲过枫叶边缘细微的磨损痕迹,动作近乎虔诚。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
投下小片颤动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留下紧绷的下颌线,泄露着压抑的暗流。
“七年前,梧城老图书馆后面的那棵百年枫树下,”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像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下着大雨。一个穿着蓝裙子、抱着书的小女孩,
蹲在漏雨的亭子里哭。”他抬起眼,深潭般的瞳孔里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露出底下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光。“我给了她一把伞,
还有这条……我亲手刻的枫叶手链。”江眠月的呼吸彻底停滞。
破碎的画面呼啸着撞进脑海——倾盆的雨砸在亭子腐朽的木檐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膝盖上摊开的《安徒生童话》被雨水浸湿了边角。冷得发抖时,
一把深蓝色的伞突然撑开在头顶。抬头只看见少年清瘦的下颌,
雨水顺着他额前湿透的黑发滴落。他沉默地解下手腕上的链子塞给她,
黄铜枫叶还带着他皮肤的余温……“是你……”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那把伞……蓝色的……”“伞第二天就不见了。”傅斯砚打断她,
目光紧锁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像在确认失而复得的珍宝,“但手链,
我一直记得它的样子。”他指尖抚过枫叶背面一道极浅的刻痕,“这里,我刻了一个‘Y’,
是‘砚’字的边旁。”走廊尽头的喧闹声彻底远去。世界仿佛被抽成真空,
只剩下腕间他指尖滚烫的温度,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窗外,一片早凋的梧桐叶被风吹着,
轻轻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迟到了七年的心跳。傅斯砚忽然向前倾身。
松木与冷雪般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江眠月,”他念她的名字,
每个音节都像在唇齿间反复研磨过,带着灼人的重量,“你终于回来了?”不是疑问,
是尘埃落定的叹息。傅斯砚那句“你终于回来了?”带着滚烫的余韵,
在行政楼空旷的走廊里反复碰撞,最终沉沉坠入江眠月心底。
她背脊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腕骨上残留的触感像一团将熄未熄的星火,
灼得她指尖发颤。那片黄铜枫叶贴着手腕脉搏,
的枫树亭、少年递来的蓝色旧伞、带着体温的铜枫叶……破碎的记忆碎片被这句话骤然缝合,
刺得她眼眶发酸。“我……”她张了张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走廊尽头传来学生散场的喧闹,脚步声由远及近,像逐渐涨潮的海浪。傅斯砚忽然退后半步。
松木冷香倏然抽离,傍晚微凉的空气重新涌入两人之间。他垂眸扫过她泛红的眼尾,
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惯常的冷冽,
只是尾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秘书处试用期一个月。明晚七点,
学生会办公室交接工作。”他递过一张折叠整齐的浅灰色便签,
纸角印着银箔压制的S大校徽,“详细事项。”便签边缘擦过她指尖,留下一点干燥的暖意。
江眠月下意识攥紧,纸张发出极轻的脆响。不等她回应,傅斯砚已转身走向消防通道。
深灰色衬衫衣摆掠过不锈钢扶手,背影被狭长窗格切割成几段锐利的剪影,
迅速消失在楼梯转角。暮色从百叶窗缝隙流淌进来,在地面拖出金红交错的斜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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