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林堂的惠比寿”的最新原创作品,言情小说《白月光是凶手?他挖坟求我原谅》,讲述主角江叙小满沈清漪的爱情故事,作者文笔不俗,人物和剧情设定非常有新意,值得一读!无删减剧情描述:如今却只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反感。“小满睡了?”他问,语气尽量放得平缓,试图打破僵局。“嗯。”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江叙的白月光沈清漪死了,死在我母亲车祸的同一晚。葬礼上他攥着我手腕,
眼底猩红:“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五年婚姻,我守着活寡等他回头。
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一张泛黄的纸条。是沈清漪的笔迹,写给江叙的:“苏晚妈妈的事,
处理干净。”日期,正是母亲车祸那天。我决定离婚那天,江叙疯了。
他跪在暴雨里徒手挖开我母亲的坟。“晚晚,我把她挖出来...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原谅我?
”我抱着女儿转身离开。“江叙,我们之间隔着妈妈的坟。”书房抽屉夹层里的东西,
彻底粉碎了我对江叙的最后一点信任。那是个很旧的牛皮信封,边缘磨得起毛,
带着一股被遗忘多年的灰尘味儿。它就藏在抽屉深处,被几本厚厚的金融杂志死死压着。
我其实根本没想翻江叙的东西。今天是个意外。女儿小满幼儿园的手工作业需要彩色卡纸,
我记得江叙书房好像还有一沓。搬开那几本死沉的书,信封就露了出来。鬼使神差地,
我把它抽了出来。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几张泛黄的、边角卷曲的旧照片,
主角无一例外是沈清漪。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大学开满紫藤的回廊下,笑得一脸纯净无辜,
仿佛不沾半点人间烟火。还有一张,是江叙和她的合影。那时候的江叙还很年轻,
手臂松松地环着她的肩,嘴角的弧度是我结婚五年都未曾见过的放松和温柔。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又带着一种麻木的钝感。我早就知道沈清漪的存在。
她是江叙心口那颗抹不掉的朱砂痣,是他青春岁月里最皎洁的白月光。即使她死了快五年,
她的影子依旧无处不在,横亘在我和江叙之间,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冰川。照片底下,
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更小的纸片。普通的便签纸,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娟秀,
带着点刻意为之的飘逸。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字上,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
又在下一秒轰地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苏晚妈妈的事,处理干净。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落款日期,
清清楚楚:2019年4月12日。这个日期,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无比地捅穿了我所有的记忆。2019年4月12日……那是我妈出车祸的日子!
是我妈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身体被撞得不成样子的日子!是我从大学宿舍接到电话,
一路哭喊着冲到医院,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的日子!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雨水把整个世界都浇得一片模糊,也彻底浇灭了我人生里唯一的光。妈妈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像被遗弃在荒野里的孤儿。而这张纸条,这张写着“处理干净”的纸条,
落款时间,竟然就是那一天!是沈清漪的笔迹。我见过她写给江叙的情书,
夹在一本他从不让我碰的书里。就是这种刻意练过的、带着柔弱感的字体。这张纸,
怎么会在这里?在江叙书房的抽屉深处,和沈清漪的照片珍重地放在一起?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来,瞬间席卷全身,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我扶着沉重的红木书桌边缘,才勉强站稳,指甲几乎要抠进坚硬的木头里。
的车祸……沈清漪的纸条……江叙的书房……这几个词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地碰撞、撕扯,
拼凑出一个让我浑身发抖、不敢深想的画面。一个可怕的念头,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难道……我妈的死,不是意外?
难道……和沈清漪有关?甚至……和江叙有关?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猛地钻进我的脑子,
疯狂地噬咬。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眼前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书房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粗重、破碎的喘息声。窗外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进来,
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刺骨的冷,深入骨髓的冷。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我飞快地把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纸条塞回信封,再把信封原封不动地塞回抽屉深处,
用那几本厚重的金融杂志死死压住。动作快得近乎慌乱,手指冰凉,抖得不像话。
做完这一切,我直起身,背对着那张宽大的书桌。不能再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能。
这个房间,连同这张书桌,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江叙和沈清漪的气息。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书房,反手用力带上了门。那一声闷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像是我心脏砸在地上的声音。回到客厅,小满正坐在地毯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专注地摆弄着她那堆五颜六色的积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柔软的发顶,
勾勒出一圈温暖的金边。她的小手笨拙地试图把一块三角形的红色积木搭上去,
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妈妈,”她听到动静,抬起小脸,咧开嘴对我笑,
露出几颗小小的乳牙,“你看,塔塔!”她指着那个摇摇欲坠的积木堆,眼睛亮晶晶的,
盛满了全然的依赖和欢喜。我的脚步钉在原地。那股刚刚在书房里几乎将我撕裂的冰冷恨意,
在看到女儿纯真笑脸的瞬间,像是被投入滚水的冰块,瞬间消融了大半,
只剩下尖锐的刺痛感。痛得我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小满。我的小满。我走过去,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搭的“塔塔”,把她柔软温暖的小身体整个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仿佛这是我在惊涛骇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我把脸深深埋在她散发着奶香味的颈窝里,
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支撑我不至于彻底垮掉的力量。“妈妈?
”小满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伸出小胖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声音带着懵懂的担忧,
“痛痛?”我拼命摇头,喉咙哽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更紧地抱住她,
感受她小小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胸口。痛。痛彻心扉。
不仅仅是为了那个躺在冰冷地下的妈妈,也是为了怀里这个天真无邪、毫不知情的孩子。
她的血管里,流着一半那个男人的血。那个……可能参与了谋杀她外婆的男人的血!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痛得我浑身痉挛。晚上,江叙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钥匙碰撞的轻响,然后是换鞋的窸窣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地穿过客厅,
朝着餐厅这边走来。我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给小满热好的牛奶,自己却毫无胃口。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冰凉的桌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白色印痕。“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带着工作一天的沙哑。我没有抬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
哪怕只是出于习惯地问一句“吃饭了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比窗外的夜色更浓稠。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脚步顿了一下。
高大的身影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恰好将我笼罩其中。
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雪松和烟草味的气息逼近,曾经让我心跳加速,
如今却只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反感。“小满睡了?”他问,语气尽量放得平缓,
试图打破僵局。“嗯。”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椅脚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他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我低垂的头上。“苏晚,”他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怎么了?”怎么了?我猛地抬起头,
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视线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睛里。那双眼,曾经是我沉溺的深海,
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着我苍白而冰冷的脸。“怎么了?”我重复着他的话,
声音像结了冰,每一个字都冒着寒气,“江叙,你问我怎么了?”我的眼神一定很可怕,
带着积压了五年、被那张纸条彻底点燃的绝望和恨意。他似乎被我的目光刺了一下,
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不悦。“有事说事。
”他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露出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那是他掌控一切、居高临下时惯有的姿态,带着一种冰冷的疏离感。“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阴阳怪气?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头顶,烧得我理智几乎崩断。我死死地盯着他,
盯着这张我爱了那么多年、也折磨了我那么多年的脸。这张脸,在沈清漪的葬礼上,
曾对我露出过怎样刻骨的恨意?记忆像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我最后的克制。
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殡仪馆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和百合花的混合气味,
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沈清漪的黑白遗照挂在灵堂中央,照片上的她依旧美丽、脆弱,
仿佛只是睡着。江叙一身肃穆的黑西装,站在照片旁,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雕。
我穿着一身同样不合时宜的黑色裙子,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不得不站在他身边,
忍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含义复杂的目光。同情?怜悯?还是看好戏的嘲讽?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像被剥光了衣服丢在冰天雪地里。葬礼冗长而压抑。当哀乐停止,
吊唁的人群逐渐散去,空旷的灵堂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死寂无声。我累得几乎站不住,
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我刚想转身,手腕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江叙不知何时转过身,那只骨节分明、曾温柔抚摸过我脸颊的手,此刻却像一把冰冷的铁钳,
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惊惶地抬头看他。撞进了一双猩红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痛苦、绝望,
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捅进我的心脏。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血腥味,“苏晚……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那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我耳边。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每一个字,都带着他心爱之人逝去的痛苦,都裹挟着对我刻骨的怨恨,
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砸得我魂飞魄散,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那一刻,
灵堂里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看着他眼中**裸的恨,
看着他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
看着他攥着我手腕、恨不得将我捏碎的力道……我忘了呼吸,忘了哭泣,忘了反应。
整个世界都褪了色,只剩下他那双猩红的、充满恨意的眼睛,和他那句淬毒的诅咒,
在我脑海里无限循环、放大。五年了。那锥心刺骨的痛和铺天盖地的羞辱,从未真正离开过。
它们像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我的灵魂。而今天,抽屉里那张泛黄的纸条,
那行冰冷刺骨的“处理干净”,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尘封的潘多拉魔盒。
所有的委屈、隐忍、痛苦、不解……连同那个雨夜里母亲冰冷的尸体,
沈清漪葬礼上那噬人的恨意,瞬间融合、发酵,变成了一股足以毁灭一切的黑色风暴,
在我胸腔里疯狂冲撞!“江叙,”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尖锐的锋芒,
“你还记得沈清漪葬礼那天,你对我说过什么吗?”餐厅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
清晰地捕捉到他神情的变化。在听到“沈清漪”这个名字的瞬间,
他眼底那层习惯性的冰冷和疏离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猝不及防的震动。
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的反应,像一桶滚油,
浇在我心头那簇名为“恨”的火焰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盯着他骤然变化的脸,
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着五年前那个雨日灵堂里的诅咒,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凌,
带着穿透骨髓的冷意,“这句话,是你亲口说的,江叙。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下颌线绷得死紧,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风暴在迅速聚集,有被揭穿旧事的愠怒,有被冒犯的不耐烦,
甚至……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不易察觉的狼狈?“过去多久的事了,”他开口,
声音低沉压抑,带着明显的克制和回避,试图用时间的长河来冲淡那刻骨的伤害,
“翻出来有意思?”“翻出来?”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股巨大的悲愤猛地顶上来,
烧得我眼睛发烫,“你觉得我只是在翻旧账?江叙!那是我妈!我妈躺在太平间里,
身体都变形了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破音,
在空旷的餐厅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双手撑在冰冷的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
“你告诉我啊!我妈出事的那个晚上,你在哪里?!”那个日期,2019年4月12日,
像一个巨大的烙印,烫在我的质问里。江叙的脸色彻底变了。不再是刚才的愠怒和不耐烦,
而是一种瞬间褪去血色的灰白。他瞳孔深处那点微不可察的狼狈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陌生的、近乎惊悸的东西。
像是精心构筑的堡垒被猝不及防地炸开了一个缺口,露出了里面最不堪一击的内核。
他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震惊?慌乱?
还是某种被戳穿秘密的恐惧?那眼神太深,太沉,我看不真切,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在我提到那个日期、那个晚上的瞬间,在他看似坚不可摧的盔甲上,
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空气凝固了。餐厅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他压抑的沉默。
他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他只是那样看着我,眼神剧烈地动荡着,嘴唇抿得发白,
下颌的线条绷得像即将断裂的弓弦。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他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反驳和辩解都更致命。像一记重锤,
狠狠地砸在我早已摇摇欲坠的心上。
最后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幻想——幻想他能反驳,能解释,
哪怕只是苍白的谎言——也在他这死一般的沉默里,彻底灰飞烟灭。
“呵……”一声短促而破碎的冷笑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嘶哑,
“不敢说了?”我撑着桌面的手在剧烈地发抖,指尖冰凉。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
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冰冷。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七年、嫁了五年的男人,
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无比……恶心。“江叙,”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耗尽一切的疲惫和决绝,“我们离婚吧。”这四个字,轻飘飘地落下,
却像投入死水潭的重石,在死寂的空气里砸开一圈圈剧烈震荡的涟漪。江叙猛地抬起头,
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震惊。他像是没听懂,
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判决砸懵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离婚。
”我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
反而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我受够了。小满归我,其他的,
你看着办。”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那复杂到扭曲的表情,
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无论是解释、挽留,还是暴怒的斥责。我撑着桌子,
挺直了背脊,用一种近乎僵硬的姿态,转身离开了餐厅。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他那道灼热得几乎能将我后背烧穿的视线,但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
走向小满的房间。推开那扇印着卡通图案的房门,
里面柔和的夜灯光芒和女儿均匀细小的呼吸声,像温暖的潮水,
瞬间包裹住我冰冷僵硬的身体。我反手,轻轻关上门。咔哒。一声轻响,
隔绝了外面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也像是关上了我和江叙之间那扇沉重的大门。
门板隔绝了客厅的灯光,也隔绝了江叙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在冰凉的门板上,
身体里绷紧的那根弦,“啪”地一声断了。力气瞬间被抽空,我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毯上,
厚厚的地毯吸走了下落的声响。黑暗中,只有小满均匀而细小的呼吸声,像温暖的风,
拂过我冰冷麻木的脸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不是嚎啕大哭,
而是无声的、汹涌的溃堤。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膝盖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涩的铁锈味,
把喉咙里翻涌的呜咽死死堵住,不能惊醒熟睡的小满。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五年了。从嫁给他那天起,我就知道沈清漪是他心口的朱砂痣。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卑微地仰望着他,
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捂热他那颗冰冷的心,以为时间总能融化冰川,以为陪伴总能换来真心。
我守着活寡一样的婚姻,忍受着他若有似无的疏离,
忍受着他在每一个纪念日、每一个沈清漪的忌日里,独自一人喝得烂醉,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太重情,他只是还没走出来。
我甚至……甚至原谅了他在沈清漪葬礼上那句锥心刺骨的诅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我以为那只是他悲痛欲绝下的口不择言,是失去挚爱后的疯狂发泄。我用这个理由,
一遍遍麻痹自己那颗早已鲜血淋漓的心。直到今天。直到那张泛黄的纸条,
像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了我自欺欺人的幻象,照亮了那深不见底的、令人作呕的真相。
“处理干净”。沈清漪的笔迹。那个看似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
在想什么?是在指挥一场冷酷的谋杀?是在清除一个碍眼的障碍?而江叙……他在这中间,
扮演了什么角色?知情者?默许者?还是……参与者?他书房里珍藏着这张纸条,
和沈清漪的照片放在一起。这算什么?是胜利的纪念?还是午夜梦回时,用来祭奠的罪证?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我捂住嘴,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冰冷的绝望在四肢百骸蔓延。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倒下。为了妈妈。
那个笑容温暖、会给我做最好吃的糖醋排骨、会在雷雨天抱着我哄我入睡的妈妈。她的死,
绝不能不明不白!也为了小满。我的女儿。她那么小,那么纯净,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不能让她有一个背负着沉重秘密、甚至可能涉及血债的父亲。
我要带她离开这个充满谎言和罪恶的牢笼。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力量,
从冰冷的绝望深处滋生出来,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扶着门板,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黑暗中,我擦掉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缓缓吐出。空气里还残留着小满身上甜甜的奶香。我走到小床边,借着夜灯微弱的光,
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小嘴微微嘟着,睡得毫无防备。
我伸出手,指尖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柔软的碎发。“宝宝,
”我无声地翕动着嘴唇,在心里对她说,“妈妈带你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我几乎一夜未眠,眼底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因为那个决绝的决定而异常清醒,
甚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亢奋。我轻手轻脚地起床,避开还在沉睡的小满,
也避开……主卧的方向。我收拾了一些自己和女儿最必需的证件、几件贴身衣物,
装进一个不起眼的背包里。动作又快又轻,像一只准备逃离牢笼的困兽。做完这一切,
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晨光里显得有些刺眼。我翻找通讯录,
指尖在“林溪”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按了下去。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喂?
晚晚?”林溪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惊讶,这个点接到我的电话显然不太寻常。
“小溪,”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帮我个忙,现在,
很重要。”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林溪似乎立刻清醒了:“你说!”“帮我找个律师。
”我飞快地说,语速很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离婚律师。要厉害的,
越快越好。还有……”我顿了顿,心脏因为接下来的话而剧烈地跳动着,“帮我查个人,
要绝对可靠的**。”“查谁?”林溪的声音也凝重起来。“沈清漪。
”我吐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股铁锈般的苦涩,“查她所有的事,
尤其是……2019年4月12号那天,她所有的行踪,接触过什么人。
还有……她和我妈出事的那条路,有没有什么关联。”“2019年4月12号?
”林溪重复了一遍这个日期,声音陡然拔高,“那不是阿姨……?!”“对。”我打断她,
喉咙发紧,“就是那天。小溪,我妈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能想象林溪此刻震惊的表情。“好!”几秒后,
林溪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力量,“晚晚,你放心!交给我!
律师和侦探,我立刻去办!你自己千万小心!”“我知道。”我低低应了一声,鼻尖发酸,
“谢谢你,小溪。”挂了电话,我把手机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窗外的天色又亮了一些,灰蒙蒙的光线透进来。门外走廊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是江叙。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侧耳听着。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
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来,而是慢慢走开了,朝着楼下客厅的方向。**在门板上,
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薄薄的睡衣。暂时安全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江叙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也没有再问我“离婚”两个字。他依旧早出晚归,
只是回来的时间明显更晚了,身上偶尔带着淡淡的酒气。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只剩下小满。
他会刻意避开和我单独相处的时间。如果我在客厅,他就去书房。如果我在餐厅,
他就去阳台。偶尔在走廊或者楼梯上狭路相逢,他会立刻移开目光,脚步匆匆地擦肩而过,
仿佛我是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瘟疫。他看小满的眼神,也变得复杂难言。
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距离感的、公式化的“慈爱”。他会抱着小满,眼神却常常飘忽不定,
落在小满脸上时,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挣扎和审视。他会下意识地抱得更紧,
仿佛在确认什么,又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这种刻意的回避和无声的僵持,像一层厚厚的冰,
覆盖在原本就冰冷的家之上。而我,就在这冰层之下,
一边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若无其事”的妻子和母亲,一边焦灼地等待着林溪那边的消息。
手机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每一次震动都让我心跳加速。我把它调成静音,
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只有在确认绝对安全的时候,才会飞快地看一眼。第三天下午,
手机屏幕终于亮了起来。是林溪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和一个地址:“有进展。
老地方。”老地方,是我们大学时常去的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不起眼的咖啡馆。
我立刻回复:“半小时后到。”安排好小满午睡,跟保姆叮嘱了几句,我抓起包就出了门。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跳着,手心全是冷汗。坐上出租车,报出那个熟悉的地址时,
声音都有些发颤。推开咖啡馆那扇沉重的木门,
熟悉的咖啡香气混合着旧书卷的味道扑面而来。下午人不多,
林溪坐在最里面那个靠窗的角落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她看到我,
立刻焦急地朝我招手。我快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连气都来不及喘匀:“怎么样?
”林溪的脸色很凝重,眼底带着熬夜的青黑。她没说话,
只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我面前。“晚晚,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沉重,“你先看看这个。**效率很高,
查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我颤抖着手,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指尖冰凉。
深吸一口气,我解开缠绕的线绳,抽出了里面的东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照片的复印件。
有些模糊,像是监控录像的截图。照片的主角,是沈清漪。第一张照片,
背景是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的旋转门。时间是2019年4月12日,下午4点17分。
沈清漪穿着一身精致的香槟色连衣裙,妆容完美,正和一个男人一起走进酒店。
那个男人背对着镜头,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身材高大挺拔,
背影……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眼睛死死地钉在那个背影上,
像是要把它烧穿一个洞。江叙!即使只是一个背影,我也能百分百确定,那是江叙!
他的身形,他走路的姿态,他习惯性微微抬起的下颌弧度……刻在我骨子里七年,
化成灰我都认得!第二张照片,是酒店大堂的另一个角度。沈清漪微微侧着脸,
正对着那个男人(江叙)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得意的、娇媚的笑容。
而那个男人(江叙)微微低着头,侧脸的线条紧绷着,似乎在听,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时间:下午4点20分。第三张照片,是电梯口的监控。他们两人一起走进了电梯。
沈清漪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搭在江叙的手臂上。时间:下午4点23分。我的手抖得厉害,
几乎拿不稳这些轻飘飘的纸片。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4月12号下午。我妈出事的时间是傍晚六点多,地点在城西通往郊区疗养院的盘山公路上。
而下午四点,江叙竟然和沈清漪在市中心的高档酒店里!姿态暧昧!我猛地抬起头,
看向林溪,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的求证。林溪沉重地点点头,
声音干涩:“时间对得上。而且……还有更糟的。”她的手指点在另一份文件上,
那是一份通话记录的打印件,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时间。“你看这里,”林溪指着其中一行,
“沈清漪的手机,在4月12号下午5点48分,拨出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很短,
只有不到一分钟。”那个被呼叫的号码,被林溪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旁边标注着一个名字:张强。“这个张强,”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顺着号码查下去,发现他是个社会关系很复杂的人,有过盗窃和寻衅滋事的前科,
最重要的是……他名下登记过一辆车。”林溪翻到下一页,是一张车辆信息登记表的复印件。
“一辆黑色的老款桑塔纳。”林溪指着表格上的车辆型号和车牌号,“而这辆车……晚晚,
”她抬起眼,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忍和愤怒,“就在4月12号晚上七点左右,
也就是阿姨出事的时间段,被城西高速出口的监控拍到了!它当时正从高速下来,
开往的方向,就是阿姨出事的那条盘山公路!”轰——!我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瞬间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鸣叫,眼前阵阵发黑。
沈清漪下午和江叙在酒店私会……傍晚,
她给一个有过前科、开着可疑车辆的男人打电话……随后,
那个男人的车出现在我妈出事的地点附近……所有的线索,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
终于缠绕在一起,指向了一个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的恐怖结论!
“不……不可能……”我听到自己发出破碎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手指死死攥着那些纸张,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江叙他……他怎么会……”“晚晚!
”林溪一把按住我冰冷发抖的手,试图传递一点力量给我,她的眼睛也红了,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证据链已经……很清晰了。沈清漪很可能指使了这个张强,
制造了那场‘意外’的车祸!而江叙……他下午和沈清漪在一起,他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甚至……他可能就是默许者!”默许者……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下午四点,他和沈清漪在酒店私会。傍晚,沈清漪打了那个致命的电话。晚上七点,
我妈的车在盘山公路上被撞下悬崖……时间线严丝合缝!江叙,他当时在做什么?
在酒店的房间里,
听着沈清漪娇声软语地诉说着如何“处理干净”那个阻碍他们幸福的“绊脚石”吗?
他是不是还点了头?是不是还觉得沈清漪做得对?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咙,
我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晚晚!你没事吧?
”林溪焦急地拍着我的背。我摆摆手,强行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再抬起头时,
眼底只剩下烧尽一切的冰冷恨意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还有……关于沈清漪的死。
”林溪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探究和沉重,“侦探也查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我猛地看向她。“沈清漪是4月12号之后大概一周左右出的事,对吧?
官方说法是意外失足落水。”林溪翻动着文件,“但是,侦探走访了她落水点附近的居民,
有人提到,在出事前一天,看到沈清漪和一个男人在河边发生过激烈的争吵。”“男人?
”我的心提了起来。“嗯。那人离得远,没看清具体长相,只记得那个男人个子很高,
穿着深色衣服,情绪非常激动。沈清漪似乎在哭。”林溪指着记录上的一行字,“争吵之后,
沈清漪失魂落魄地一个人沿着河堤走了很久,然后……第二天就出事了。”“争吵?
”我皱紧眉头,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沈清漪出事前和人争吵?
深色衣服的高个男人?会是江叙吗?他们为什么争吵?是因为我妈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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